潮声从御书房出来,心情还是很糟糕,觉得不能这样去见妹妹,于是便在后花园逗留了一圈,将那中二病不听劝的昏君诅咒了个万而千八遍,心里才舒服了,准备去通知妹妹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喜讯的喜讯。
这一耽搁,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景汐宫门口围聚了一大批宫女和妃嫔,其中还夹杂着侍卫。
为首的一名穿绿衣通身绣荷花被众人称呼为丹妃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堵着大门,似乎急切想要冲进去。
景汐宫的大宫女小婵拼命撑着大门向其解释,说汐妃身体不适不见客,那妃子依然盛气凌人,扬言要是汐妃不出来就砸了景汐宫的匾额和门。
其他妃子的侍从也各自上前,帮助丹妃抓住小婵,几下就把小婵掀翻了。
潮声从人群中挤过去,上前搀扶起小婵,皱眉问:“没事吧?”
小婵的脸被抓了几道,嘴唇出了血,腹部也被人趁乱踹了几脚,勉强弓着腰站起来,委屈无助地看向潮声。
不用小婵说,潮声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是为什么事。
昏君一道旨意,多少女人将被赶出宫,其中不乏家室显赫者,族中位高权重者,曾经风光的天子后妃,纵然不曾真的受宠,说起来也是风光的,这一下不亚于打了所有女人的脸,连唯一骄傲的身份也没了,而唯一留下来的汐妃,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妃嫔们口诛笔伐的罪魁祸首。
潮声心思飞快转动,魅惑君王,祸乱后宫……这个罪,妹妹绝不能背,背上了就摘不下来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潮声将小婵推到身后,用身体挡住宫门,对为首的丹妃说:“谁下的旨意去找谁,为难女人算什么本事?”
“好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又是哪里来的狗?敢在这里挡路?”
丹妃目光强势,打量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管闲事的小宫女,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小宫女生得好生绝色!丹妃自恃美貌过人,是这宫里美艳端庄头一份,却也不及这小宫女的一分风姿……
她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更毛了:“闪开,别自找晦气,惹恼了本宫将你和汐妃一道治罪!”
“治罪?你要治谁的罪,凭的什么身份治罪?”潮声慢声道:“皇上亲自下的口谕,所有妃嫔出宫,不愿走的保留名分但不许惹事,否则一律贬为奴籍……想必你的父兄已经告诫过你好歹,你们这样公然找景汐宫麻烦,觉得这算不算惹事?”
妃嫔们一时被震住了,哭泣的愤怒的一个个都停了,茫然无措地看着景汐宫大门。
皇上脾气不好谁都知道,对妃嫔也向来没好脸色,从前他宫里美人虽多,可他并不恋色,没有谁真正得过宠,反而都能相安无事,可自从汐妃来了一切都变了,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现在还要赶人出宫,实在太屈辱了。
可是要抗旨,谁又真的敢,在入宫前,她们每一个都被家里告诫了又告诫,说皇上说一不二,哪怕不得宠,千万别作死,惹恼了他连累家族……
潮声突然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刀,一名眼尖的小太监顿时发现了,脸一白,身体如筛糠一般抖起来:“是、是皇上的御刀……”
此话一出,气焰不减的丹妃也惊了,惊疑不定看着潮声腰间的佩刀,又看看潮声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下,脱口道:“你是……”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和怨恨,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你就是近日皇上新得的‘帐前近侍’,汐妃娘娘的双生胞姐!”
她刻意咬重了“帐前”两个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潮声假装没听出来,干脆采取狐假虎威策略:“知道利害就好,想惹事的尽管来,我这把皇上钦赐的御刀杀过刺客,还没斩过奴隶,替皇上处置几个惹事的妃嫔也不是不可以。”
言下之意再惹事,全部都会贬为奴隶。
后宫里的女人,向来都识时务,顿时都惧了散了,退到后面去,一名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妃嫔怯生生拉了丹妃一把:“丹妃姐姐,算了吧,回去再求求皇上,兴许皇上只是一时心情不好。”
丹妃一把甩开那名妃嫔的手,兀自看着潮声冷笑:“告诉你个笑话,本宫是被吓大的。我的大哥是刑是护国大将军,正在沙场为皇上征战!谁敢动我?谁敢把我贬为奴隶?本宫就是把这景汐宫掀了,谁又敢说本宫惹事!”
“不巧!”潮声也笑了一下,手握上刀柄:“我也是被吓大的,跟诸位出生名门不一样,我没什么靠山,甚至没有父兄亲戚,我只有一位最珍惜的妹妹,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我进宫是为了她,保护她,顺便保护皇上,丹妃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兄长来给你撑腰来得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气氛突然就冻住了,丹妃哑口无言,那宫女眼中的寒凉和冷静,让她害怕。
丹妃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在这小宫女的眼里看出狐假虎威的架势,然而那宫女的眼神异常冷硬坚决,看似古井无波,唇角还挂着一丝笑,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上前一步,她真的敢冲自己拔刀。
丹妃她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身体微微发抖,也不知不是吓得。
一名穿白色衣服容颜清冷的妃子上前劝:“算了吧,跟奴才杠不值当。”
丹妃顺势下坡,到底忍不住骂一句:“汐妃好策略!自知生得平庸,怕日子久了皇上的新鲜劲儿过了失宠,竟不惜将自己的亲姐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