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渐沉,他当然知道江胤州说的乱时局的人是谁。

荣正秦局促地侧过脸看向了窗外,压低了声音说道:“犬子十年前已遭逢意外不幸去世了,江少爷抓的那人与我毫无关系,江少爷要如何处置都行,只求别牵连到我荣家头上。”

江胤州微皱起了眉头,揣测到了他的意思,身体向后仰了仰,说道:“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带动局势?”

荣正秦双手交握在了一起,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着,说道:“江少爷,不是我觉得没有,而是这天下大势告诉我没有,我是一个商人,是不是值得投资的买卖,我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江胤州嗤之以鼻,说道:“买卖?没想到荣会长也会用亲生骨肉做买卖。”

荣正秦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所谓亲情,我早已看透了许多,当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这几年还如同失踪一般对家里不闻不问,他无意孝敬于我,也无意继承家业,再相见也不过是如同陌路,那我今日便遂了他的意罢了。”

江胤州动了动唇,目光有些凄凉的味道,他理了理西装站起来转过了身,挺直的背脊像山一样,呢喃地说了一句:“同道中人。”

说完他迈开脚大步地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时候他愣住了。

荣悠悠正无声地站在门口,涕泪横流地哭着。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伤心原来她一直充满信心的一切都是假象。

原来荣大伯是薄情寡义的人,原来荣大伯对他们所有人的亲情是假的,原来一切的事物在荣大伯眼里都有所谓的交易价值,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荣、荣小姐…”长齐吓得结巴起来,可被江胤州一瞪,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抿紧了唇线跟在江胤州的身后走了出去。

江胤州没走出两步,脚步一顿,从胸前的里衣间拿出了一方叠的整齐的手帕来,微微侧过头,轮廓的线条在日光的投影里显得尤为深邃。

“呐。”

荣悠悠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手帕,接过来哭的更凶了。

荣正秦看她这样皱紧着眉头倒吸了一口气,语气肃然地说道:“你这样站在那里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过来。”

荣悠悠吸了吸鼻涕,胡乱擦了擦眼泪,走进去关好了门,再走到了方才江胤州坐的位置上,语气生硬地说道:“大伯,我想问你借五千块大洋,等过些日子还给你,立字为据。”

荣正秦微眯着眼,眼里掠过复杂的情绪,说道:“近日生意不好做,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荣悠悠好像预知到了他的回答一样,也不打算继续求他,而是漠然如沉静海平面的眼眸里,掀起了冰冷的涟漪,声如泣弦地问道:“大伯,你是真的,真的不救远之哥了吗?”

荣正秦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悠悠,你别管那么多,方才我与江胤州说的话,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今多方势力盘踞在上海,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掀起腥风血雨来。”

“风吹草动什么的我是不懂,可是远之哥,我一定会救!”荣悠悠回说道,手拍在了桌上,哭红的眼眸里多了一分狠意。


状态提示: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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