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天所做的事情,所努力的方向,其实是早在许久以前的一个人一手安排下来的,我所有的信念与希望也全部是他所灌注和引导的,那我还是我吗?”】
……
“哇,这水真凉快。 ”
柳乐生捧了一大把溪水抹在脸,而后一阵摇头晃脑,如果他的头发还是金色的话,那此刻一定相当吸引人的目光。
徐生在旁边静静站着,右手提着石匣,他一会儿看柳乐生,一会儿看眼前的溪水,目光在两者之间游移不定。
“唔…”
洗完脸的柳乐生没有马睁开眼睛,反而是蹲在地双手捂脸下摩挲着,在他身后几步远处,徐生握住石匣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若不是柳乐生嘴里出来的声音无处不在表现着舒适和惬意,徐生只怕已经走去查看对方刚才抹在脸的到底是清水还是毒药。
良久之后,柳乐生终于站起身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缓回头,在看到徐生后,他原本满足的眼神顿时变得怪起来。
“你干嘛?这水还不错的,算不相信苏秦说的那些话也没事,你当洗了个舒服的脸行。”
此刻,他还以为徐生是在不屑于众人口那所谓的充满厉鬼叫声的黑色大山的说法,殊不知他的想法此刻与徐生正好截然相反。
在听了柳乐生的话后,徐生还是没有动作,过了一阵,他才开口问道,
“你不觉得这水很冷吗?”
“冷?”
柳乐生眨眨眼睛,没能明白身前少年说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便随口答道,“不冷啊,倒是挺凉快的,很舒服,好像还能让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徐生便提前接了口,“能让人提醒精神?”
啪。
柳乐生一拍手,“没错。”
徐生说的是他的内心想法,洗了脸之后,柳乐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但随后他又反应过来,狐疑道,
“你怎么知道的?”
徐生心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用尽量淡然的语气道,
“谁洗了脸不都是这样。”
“哦…是这样吗…”
柳乐生挠头,他觉得徐生的回复有些怪,但是听起来又很有道理,自己一时无法反驳。
徐生对此只有继续沉默,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讲起。
忽然,柳乐生又是一拍手,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先出去一下,你慢慢洗。”
说罢,他便起身朝来时的方向要走过去,但徐生却一把将他拉住。
“你去做什么?”
徐生问道,此刻他右手仍然紧紧提着石匣,只用左手拉住柳乐生的袖子。
现在,他内心有些迷茫,仿佛自己置身的不是清澈的溪流边,而是一座看不到头的迷宫里,他的问题也出自真心实意,然而人和人之间并没有心灵相通这种说法,算有,现在他也远远做不到。
“兄弟,你拉我干嘛?”
柳乐生将袖子从徐生手里抽了出来,一脸的古怪。“我当然是有事情呀,我要去拿竹筒装点水,然后…”
他这话还是没能说完,徐生又一次开口将他打断,
“打水做什么,车又不是没有水。”
柳乐生离开的理由在徐生听起来很是牵强,在看到对方眼里的古怪又一次涨后,徐生稍一犹豫,终于开口问道,
“这水这么凉,你不怕感冒吗?”
“我怕感冒发烧脑子不清醒人的是你哟…”
柳乐生只觉得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这水虽然凉快,但也不至于冷到洗个脸让人感冒的地步啊。看着眼前一脸认真和严肃的徐生,他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进来洗个脸非要带着武器,然后来了又不说话。
跟个鬼一样。
也许是思想真的出了问题吧。
柳乐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只是等他到了马车附近后,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回头看向身后,但那里已经被弯弯扭扭的石道和长在一旁的稀疏树木给完全遮挡住。
“妈的!我是个猪啊,这都没反应过来!”
想起徐生刚才说过的话,柳乐生一拍大腿,要往回走,走了几步后他又想起来盛水的竹筒还没拿,又赶忙回头在车厢里手忙脚乱翻出竹筒,往腰一挂,随后不顾车夫们投来的怪目光一路跑了出去。
然而,等他回到刚才的地方后,不由整个人又是一滞。
清澈的溪流还在眼前缓缓流动,少年刚才立身的地方还清晰可见,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
唯独刚刚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柳乐生目瞪口呆,转过头四下张望,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徐生的半点影子了,那个行迹突然变得怪异无的少年像是蒸发了一般。
良久之后,柳乐生才抽着嘴角喃喃道,
“我去拿了个装水的东西,也没多久啊,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人都丢了呀…”
……
树木将小小的河道两旁占满,只留点点空位,阳光斑斑点点的洒在地,这片树林虽然不大,但却很是茂密,树冠的叶子将树林空挤得严严实实,也唯有正午的阳光才有些许机会随着风闯到地。
难走且狭隘的石道,势头旺盛不留多少空隙的小小密林,这一切都表明着这里平常应该是极少来人的,但此刻它却是迎来了一个例外。
在林,一个白衣少年正沿着溪流缓缓行进,在他后背,是一个硕大的石匣。
徐生的目光在林间打量,他并不是如同柳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