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开口闭口老妖婆,风海楼也拿她没办法,只得装作没听到。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加上她生性好斗,因此结了不少仇,不过听师父说他当年在外遭人暗算,得她相助才幸免于难,那还是在她败给太师伯之后,所以我才觉得她照理不会为难小师叔。”
“哼,所谓近墨者黑,说不定她和陆临那魔头混久了就转了性子。”钟明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不然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师父,还把她扣住。”
“这确实奇怪。”风海楼思考了好一会儿仍是无果,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等师父来了再做打算。”
这次换钟明烛奇怪了:“宗主要来?”
下山前她可没听说云逸近期会下山,而一宗之主,毫无预兆离开门派,必定是发生了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是的。”风海楼道,“我也是到了这里才接到消息,两个月后,羽渊仙子会在合虚之山论道,师父收到了传帖,过几日便会到僬侥。”
果然是大事,钟明烛惊叹道:“哇,那可真的是很了不得。”
当世突破至洞虚境界的仅有三个,羽渊仙子正是其中之一。
孤鸿尊者为天一宗前辈守正道,竹先生和昆吾魔尊交好,他二人多少会插手门派间的纷争,而羽渊仙子却和任何势力都毫无关系,她孑然一人,唯一醉心之事便是修道。
她活了数千年,如今已无多少人知道她的来历,连见过她的人都屈指可数,据说羽渊并不是她的本名。
洛书曰:羲皇薨于羽山,其神潜渊化黄龙,为昊天。羽渊二字足以见其心中所盼的,除登仙途外别无他物。
“我听说那羽渊仙子从不与任何门派打交道,这次怎地突然要与人论道?”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风海楼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忧虑的神色,“我前几日算了一卦,卦象扑朔迷离,倒和现今时局一样,看不出所以然。”
钟明烛心道也是,如今不但化神期的老妖怪纷纷跑出来,连洞虚期的老老妖怪都跑出来了,光这个就算得上是天大的事了。
两人各有所思,屋中一时陷入沉默,最后还是钟明烛先回过神,她想起了那守卫说的话,这才惦记起受伤的同门,随口问道:“我那守卫说有天一宗弟子受伤才过来,你们遇到了难对付的妖兽?还有,丁灵云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和卢师伯一起吗?”
她问完,便听得风海楼又一声叹息。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他苦笑起来。
玉珑峰恰好有六人下山,卢忘尘索性也不再另行分配,叫他们巡视震泽一带。
出发前卢忘尘特地嘱咐如果遇到对付不了的妖兽,切莫硬拼,设下寻踪法印就回五泉山找帮手,基本每个弟子都有些师父传授的法宝,又是六人一起行动,遇到元婴程度的妖兽虽然敌不过,但不至于逃不掉。
到了震泽他们一直是一起行动,遇到不少妖兽,不过多是金丹程度,六人联手解决起来倒是轻松,不料好景不长,没几天就遇到一头厉害的,几人被冲散,他想法在那妖兽身上刻下法印后便逃至预先约好的地点,另外三人差不多同时抵达,但柳寒烟和程凌却迟迟不见踪影,附近也见不到他们有发出任何求救信号,于是他叫一个师兄先行去五泉山报信,然后和余下二人一起寻找柳寒烟和程凌,最终在黑水岭附近找到了程凌。
“那时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敌手,连求救都来不及。”风海楼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孔师兄将程师兄送来僬侥养伤,之后我和方师姐又在那一带寻了好几天,可始终找不到柳师姐,只得先退回僬侥等候消息。”
没多久卢忘尘亲自赶到,把丁灵云也带来了,他逗留了一日便出城去找人,程凌伤势蹊跷,他怕有意外,所以把丁灵云交托给风海楼照顾。
什么孔师兄方师姐钟明烛一个都不认得,也没有追问的心思,不过程凌和柳寒烟她倒是不陌生,一个与她交过手,一个则连累她险些那个黎央抓走,还被对着脸喷了一团火。
一想起来她就火气直冒。
“蹊跷?伤口很奇怪?”钟明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她还记得程凌的法宝着重防守,据说连元婴修士的攻击都能挡下,连他都受了重伤,敌人之强可想而知。
莫非是也遇到了什么化神老妖怪?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她便开始在心中怒斥那些化神老妖为老不尊尽欺负后生晚辈。
风海楼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是很识相地没多问,而是继续守着正题,说道:“伤口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发现程师兄时,已经有人替他敷了药,我们本以为那是柳师姐做的,但是这里的药师说这药不是天一宗药房所出,甚至连他一时都辨不出成分。”
听到这里,钟明烛顿时有了一个想法,她摸了摸鼻子,问道:“不知程师兄受的是什么伤?”
“是灼伤。”
“这……”她下意识摸了摸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啧啧惋惜道,“程师兄受苦了。”
看风海楼的样子,多半还不知道是她供出了他们的行踪,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装傻,到时候若是不慎被人知晓,她就来个抵死不认。
她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想起那天黎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法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