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白衣僧人上山又下山,一身佛门大金刚消逝殆尽,发下大愿,以凡人之躯千里南行,以传佛法,赤足行于草原之上,途中豺狼虎豹皆不能近身,白衣僧人只身往西,一路之上猛兽俯首,凶悍马匪列队护送,挑水和尚皆以微笑一一作答,合掌为礼,并无任何分别心。
九月十一,白衣僧人孤身入长安,大秦皇帝迎至城门外十里,请白衣僧人同坐御辇,入城,白衣僧人请皇帝陛下同行长安大街,所过之处万人空巷,皇帝亲赐白马寺一座,与挑水和尚讲经三日,长安百姓无论贵贱贫富,共听妙音。九月十五日,挑水和尚只挑锦斓袈裟一件,辞去白马寺住持及厚赏无数之后,起身西行万里,以为大秦祈福求运,去西方拜取大乘真经,以渡万民。
长安西城门之外,裴小环比小和尚一凡还显得悲伤,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哭的通红,白衣僧人笑着叫一声:“痴儿!”将手中一挂白玉菩提替她挂在颈间。扭头看了看自己那个唉声叹气小和尚。
“一凡,长安炼心可不容易,就一点都没有陪师傅西行的想法?”
“师父,一路西行花花世界,切莫走岔了路!找不到佛祖还是其次,千万别把自己丢了。”
“哟,长进不少,都会打机锋了。”
“都是和小环吵架吵出来的,哪有什么机锋。”小和尚低头小声说道。
“吵架亦是禅,师傅不就是吵出来名声!”
“吵架亦是禅,打架也是禅?那我要不要学学打架?听说师傅当年一身金刚无敌,烂陀山之所以跻身三圣地,就是师傅打出来的!”
“你呀,你呀,能吵赢的,为什么还要打呢?在长安这么些日子,难道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师父,诸法无常,赢是输,输是赢,哪有这么教徒弟的!”
“阿弥陀佛,诸法无常,诸法无相,无分别心,无胜负心,一凡,你果然比师傅强。这样师傅就放心了。走了,替师父照看好白马寺,长点心,天下的道士可不都是张宝熙。还有,以后每场架就只有你去吵过了,可别坠了师父的名头。”说完,挑水和尚迈步西去。
白衣僧人离开草原之时,耐性消耗殆尽的耶律休哥终于正视起攘外必先安内,下定决心不再和慕容铎扯皮,调集军马在顾离城与慕容铎结结实实的干了一仗,近二十万狼骑在顾离城下互相绞杀,血流成河,在耶律休哥不断增兵,昼夜不休的攻击下,大战进行到第四天时,慕容铎不得不退城而守九万万骁骑,只剩下四万出头。但比起慕容铎的守城差劲,攻城的十万狼骑同样也并不擅长攻城,双方展开了拉锯战,战局打到这里,谁都不肯松劲。
旷日持久的沧国内乱,在顾离城被围的第十一天被打破,北沧新锐将领萧冕率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来援,萧冕年方二十六岁,祖上是前齐遗老,自幼喜读兵书战策,弄文习武,十六岁参军,在第二次秦沧大战之时,展露出名将潜质,以凤凰单展翅,凤凰双展翅的轻骑战法一举成名,年方二十便牢牢地将一个万夫长的位置攥在手中,六年之中,萧冕不曾懈怠,以大秦步卒为假想敌,反复推演攻城略地的最佳路线和最佳方法。
从族中古籍,到亲赴秦沧边境绘制地势图,金帐之上,献《平南书》洒洒洋洋大为惊叹,但无奈当时沧骑正盛,并不太重视书中攻城,围点打援,避重就轻等秦人擅长的打法,对这种学习秦人放弃自己风格的战法,嗤之以鼻。
而这次打顾离城,萧冕就给整个北沧上了一课,一万五千步卒带来的不仅仅是生力军,还有云梯,楼车,破城锤,石炮等大型攻城器械。
第一日小试牛刀,便成倍的消耗了守城兵力,第二日,萧冕亲自督军,两个万人队,换兵不换将,二十八具石炮长臂就折了九具,从卯时一直打到未时,慕容铎见势不好帅军突出北门,欲流亡北原以求一线生机,被提前埋伏好的耶律休哥截住去路,四面合围,悍勇无匹的慕容铎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斩将无数,但面对四倍兵力的沧国共主,只能获得一个死无全尸。至此绵延一年多的沧国内乱平息,虽然在这场平乱中,北沧狼骑战损达到惊人的九万,但耶律休哥终于在草原上只留下一个声音,更何况,萧冕还给了他格外的惊喜,二十六岁的年轻将领仅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征服了金帐内的数十名悍将,也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新路,兵力配置和新的器械受到重视之后,各军各个大帐,都开始配合生产和学习使用,这在不久后的第三次秦沧大战中,让猝不及防的大秦边卒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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