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楼湾的品伞会声势盛大,从城门开始沿路都挂着各式各样的伞,远远看去像是一条多彩的龙正在星火之间,准备腾飞。
芽月他们一出客栈,就为这景象惊叹。这个夜里,水楼湾的街道比白日里还要热闹非凡,虽然天未下雨,但许多人手中都执了一把伞。
走过石桥,穿过人群,芽月他们来到钟楼前,今日的钟楼灯火通明,像是从天而降的佛光铺在了每个人身上,来到戏楼外芽月他们用于静升送的戏票,进入戏楼。
芽月以为他们来的很早,可没想到戏园子里已经有不少人,粗略一看怎么也有四五十。正当他们找靠前一些的座位时,已经扮相好的于静升走了出来,他生的美画好戏装更是倾国倾城,芽月他们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
“我让人给你们留了第一排的座位。”于静升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神情自若。
此时人多周围闹哄哄,芽月他们也不好拒绝,便笑道:“多谢于班主。”
于静升摇头,“跟我来吧。”
众人跟在他身后,秦羽珂凑到芽月和小鱼面前道:“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美的男人。”
也幸好于静升是男人,这要是个女人秦羽珂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在他面前都要失色。
小鱼挽着芽月和秦羽珂,“于班主这样的人,得娶个什么样的美人才行啊……”
秦羽珂摇头,“我感觉这世上找不出比他还美的女人……”
感叹于静升美貌的这会儿功夫,姜藏已经找到座位,芽月他们迅速坐好,芽月和姜藏坐在中间,小鱼在芽月的左边,秦羽珂在姜藏的右边,阳云舒和乞丐两个魂魄也跟着他们。
“我以前也常看这些戏,死了之后看戏倒还是第一回。”乞丐看着戏台,心里嫌弃它有点小。
阳云舒倒是跟小鱼一样兴奋,“我不知道我看没看过,不过光看那位于班主的扮相,就可以肯定这必定是一出好戏。”
乞丐环顾了一下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这戏叫什么名儿?”
小鱼道:“《彩云记》,唱的是水楼湾第一位名扬天下的制伞师父辉煌的一生。”
听到是唱这个,阳云舒的脸暗淡了几分,如果她的一生真是按照她记忆中那样过的,会不会也值得别人唱呢?
一声锣响,《彩云记》正式开唱,首先出来的就是于静升扮演的彩云。他一亮相台下的人便开始鼓掌叫好,等他唱出第一句掌声更是不断。
“这旦角不错,不错!”乞丐看的有滋有味,对于静升饰演的彩云相当满意。
这个故事,其实在内容上不怎么出彩,不过是彩云自小家贫但坚强乐观,一家人齐心协力将制伞这件事发扬光大,甚至让原本一直穷苦的水楼湾,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精彩的只有生旦净末丑们到位的演出,和优美的唱腔。
芽月看的有些无趣,偷偷打了个哈欠,姜藏侧脸笑道:“不喜欢?”
芽月摇头,“还好……”
戏票是于静升送的,连座位于静升都给他们挑了最好的,芽月实在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
姜藏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吃着玩儿吧。”
这纸里包着的是姑娘们爱吃的零嘴儿,芽月和小鱼长到十七岁几乎都没有吃过这类东西。她抬头用一双漾着春水一般的眼看着姜藏,心里想他怎么会准备这些。
姜藏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带笑,“吾心每次看戏就看吃这些。”
芽月顿时脸红,姜藏居然把她看做四五岁的小丫头,她明明已经十七,若是有父母张罗说不定早嫁做人妇成为人母。
姜藏以为她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头,“吃吧,我见我们来的路上有许多卖吃食的,等戏散场带你去。”
芽月羞得红了耳朵,“我已经十七了,不是四五岁的小姑娘。”
姜藏轻声一笑,声音低沉,“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姑娘。”
芽月羞得彻底不敢再接话,干脆借着给小鱼和秦羽珂分零食的理由,侧过身不理姜藏,姜藏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这戏也不是那么难以看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戏,真的欠缺些意思,芽月打哈欠就算了,向来爱看戏的小鱼也精神恹恹。
“我怎么这么困?”小鱼掐了掐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精神一点。
“你不喜欢吗?”秦羽珂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主要是于静升的扮相太美,让她挪不开眼睛。
“没有啊,很喜欢啊,我好像知道彩云能不能嫁给她的青梅竹马呢。”小鱼打起精神,又一次全神贯注盯在戏台上。
芽月见她们两个都十分这戏,只能跟着硬撑到最后。
戏散场的时候已经将近亥时,趁着人多的时候,姜藏找了个戏班的小子,送了两锭银子去后台。
芽月和小鱼困得实在撑不住,姜藏带她们去街上逛一逛的计划也作罢,一行人迅速回到客栈。小鱼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还差一点收尾的荷包,便进入了梦乡。
“她们今天怎么这么困?”秦羽珂有些遗憾,她其实很想多逛一逛水楼湾,可芽月和小鱼却没精力陪她。
姜藏下午的时候听见过芽月和小鱼说绣荷包,联想到秦羽珂送她们的手镯,便知道这两个丫头必定是中午没休息,一心绣荷包去了。
“品伞会要持续好几天,今天不过是开场,后日还有鉴赏大赛,过两日再逛也不迟。”
秦羽珂笑着打趣姜藏,“知道你心疼你家小姑娘了?”
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