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空中悬浮着的诛仙剑阵渐渐失去光泽,最后消失不见。暴动的剑气开始安静下来,羽若雪化作人形,缓步走向了君千仇。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君千仇,黑衣银发的少年跪在那里,手中的剑直直的插在地上,显得有些颓废。
不知怎的,羽若雪突然觉得此时背对着她的君千仇有些可怕,有一种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气息,那么的暴虐,那么的绝望。
她再一次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羽若雪有些害怕,但她还是一步步向他走去。
大约离君千仇还有十步之遥,周围的剑气再一次暴起,其间夹杂着精纯的实体化的剑之本源,一柄柄晶莹剔透的本源之剑纵横,顿时将羽若雪的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紧接着被划破的,就是她洁白的皮肤,还有皮肤下的肌肉。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裙子,羽若雪双手抱头,不让那些凌厉的攻击触及她的头部,但是,双臂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凤凰一族的血脉天赋——涅槃,在这个时候自主发动了,她身上的伤口也在迅速的愈合。她离君千仇仅仅只有十步,可这短短的十步,却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不!!!”
羽若雪尖叫一声,直觉告诉她,如果她这一次碰不到君千仇,她就会永远的失去他,这种失去不是普通的失去。而是我站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爱你。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那玄衣少年走去,每走一步,都会经历凌迟之痛,羽若雪咬着牙,眼神愈发的坚定。可是离君千仇越近,剑气与剑之本源的攻伐就越凶狠。
“千仇……千仇……”
羽若雪的喉咙艰难的发出一点声音,但很快就被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所淹没,她现在离君千仇只剩下一步了,那个少年背对着她,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她身上的衣物已经所剩无几了,凤凰一族的衣服并非蚕丝所放之布织成,他们的羽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衣衫。
少年依旧没有回头,仿佛这片天地之间只有他自己。羽若雪抬起一直手臂,手上的血肉瞬间消失,只剩下森然的指骨。但是随着涅槃之力,肌肉经脉皮肤又重新长了出来。
还差一步,就差一步羽若雪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脚步,最后这半步,让羽若雪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间炼狱。她有涅槃的天赋不假,可那变态至极的恢复能力并不能让她免疫痛苦。甚至,涅槃发动的时候,她的精神分外清明,痛感加大了百倍不止。
天地是公平的,他赋予了凤凰一族强大的生命力的同时,也赋予了他们更叫极致的痛苦。
“千仇,我是……你的……”
羽若雪咬着牙,口中的话语连她自己都已经听不清了,可是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冰蓝色的瞳孔绽放出耀眼的光华。一层薄薄的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出她意外的,只是一息的时间,那冰甲就破碎了。
但是,这一息的时间,对于羽若雪来说,已经足够了,凤凰一族虽然没有鲲鹏一组的天下极速,但他们速度也不慢。
羽若雪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到了君千仇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是你的……小雪啊!”
她终于说完了她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即使,她知道眼前的君千仇,不一定是她想的那个君千仇。空中的剑气再一次回归平静,君千仇抓住剑柄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的双手抚上环抱在他胸前的那双洁白的小手之上,轻轻地把它们拉开。
他转过身去,看着眼前几乎luǒ_tǐ的女子,羽若雪的眼睛似乎失去了些神采,原本冰蓝色的瞳孔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刚才她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现在连凝聚一身新的衣裙的力量也没有了。
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看到了那双血色的眼睛,只是她现在再也无法去观察这双眼睛里有什么了,涅槃天赋依旧在她的体内暗自运转,以恢复她的皮肉之伤。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君千仇混沌而疯狂的眼神。
插在地上的幽冥剑微微颤抖了两下,就跃到了君千仇的手上,羽若雪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把黑色的剑,洞穿了她的心脏。
几乎是下意识的,羽若雪并没有去拜托那把刺入自己身体里的利刃,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君千仇握着剑柄的那只手,再次将那把剑往自己身体里深入了一尺,然后,深深的吻上了君千仇苍白的嘴唇。
她的双唇冰冷,不知道是因为她是一只冰凰,还是此刻她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那种没有生命气息的温度,让君千仇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这一吻,让堕落消亡。
这一吻,将绝望湮灭。
这一吻,将杀戮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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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让希望重生。
波心荡,冷月无声。
血色的眼睛开始褪去他的光芒,好像两盏即将燃尽的烛灯。血色的世界在那一个瞬间有了颜色,然后,他就看清了躺在怀中的人儿。
他紧紧抱着她,一滴眼泪滴落。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干了什么,毁灭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但他知道,造成眼前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
他的银发在风雪中飘扬,他的女孩在他怀中逐渐冰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救她,却不知道怎么去救。他凌乱了,他还从未如此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