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无奈的事情便是无能为力,就像面对母亲的背叛,沐婉无能为力;面对玉衡的离开,沐婉依旧无能为力;甚至如今在朝堂上,仍然这般无力。
沐婉清楚地认识到许沁对霍准的感情,但她同时也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的难办,先不说霍燕君这个老顽固她无法说服,若是真的阻止霍准参加选秀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怪罪。
沐婉问许沁:“若是霍准真的入宫了,你会怎么办?”
许沁嘴角带着苦涩:“怎么办?我怎么挣也挣不过皇上,但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这颗心已经交付给他了,拿不回来了。大人说起来我和他的相遇也像是一场梦,你能想到吗,我是在怜人馆遇见 他的。”
沐婉有些惊讶,怜人馆可是最低微的男子才会去的地方,霍准堂堂公子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许沁看沐婉一脸不可置信回答:“大人恐怕不知道吧,霍准,是庶子,他不是正室所生的,但他是霍燕君如今唯一成年的孩子,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儿子。”
沐婉依旧是不解:“可他为何回去怜人馆这种地方,这地方可是…….”
许沁淡淡一笑:“从前我也奇怪,为什么他会去那样的地方,后来我就不奇怪了,这怜人馆就是霍燕君开的。呵呵,真是可笑,自己开的馆子让自己的儿子去经营,根本不知羞耻。”
沐婉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她知道朝堂上大多官员手脚都不干净,但这种直接开馆子揽生意的官员,简直太令人发指。沐婉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文武百官都大多喜欢和何洁打交道了,看来真的是蛇鼠一窝了,沐婉拉着许沁的手说:“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全你们,但是我愿意尽力一试。”
许沁前脚刚走没多久,吏部尚书霍燕君便上门了,霍燕君给沐婉行了礼,笑嘻嘻地说:“左相大人这几日受苦了,如今皇上开恩让左相大人管理选秀之事,不知大人有何想法。”
霍燕君这张嘴脸确实是难看极了,笑都笑的这么假看着就让人犯恶心,可是沐婉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赔笑说:“霍大人难得来,请坐吧。本官对选秀一事实在是从未接手过,本官还是相信礼部侍郎许沁的,相信她应该可以办好的。”
听到“许沁”二字霍成君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但接着假笑说:“大人说的是,许大人年轻有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她比较年轻,年轻嘛,容易气盛,还是需要您和何大人多多提点。”
晏书端着茶走了进来,淑箐上街采购去了只能他来送茶,晏书低着头却依稀还是可以看到晏书俊秀的容颜,自打晏书一进来霍燕君的眼神便直勾勾盯着晏书看,若是寻常沐婉见怪不怪,但这次看得是自己的…….书童,那便不行。
沐婉语气微冷:“晏书你先下去。”
晏书自然不明白是为什么,瞪大了眼睛:“大人我……是。”
晏书出去后,霍燕君收起了目光,意识到自己失仪尴尬地笑着说:“左相大人的夫侍真是温婉可人。”
沐婉的语气生硬又略带讽刺:“大人别误会,这是本官的书童,本官还没娶亲。”
霍燕君不可思议的看向沐婉,这么貌美的男子她居然拿来当书童?该不会真如外界所言,堂堂左相是个看破红尘的人?
沐婉不想和霍燕君多解释什么:“霍大人来,没别的事情了?”
霍燕君立马反应了过来,差点正事让她忘记了,立马展开笑颜:“左相大人,臣有一个儿子,今年呢刚好成年,样貌也不俗,若是大人有空来府上可以见见他,也希望左相大人能帮帮忙,臣知道左相大人不喜欢俗物,特地从报国寺求来了一串珊瑚珠,还望左相大人能过笑纳。”
沐婉心里已经默默翻了好几个白眼,一串珊瑚珠?看来霍燕君是笃定自己是个看破红尘的人了,自己年纪轻轻怎么就看破红尘了?真是可笑。
沐婉接过红珊瑚串,质地确实是精品,只可惜红珊瑚是用来祈福庇佑的,而沐婉从不相信这些。沐婉把珊瑚珠还给霍燕君:“霍大人,该做的本官都会做,不该做的本官不会做,等过些天就是初选,到时候让令公子来便是了。”
霍燕君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谢谢,左相大人,这珊瑚珠本就是为左相大人求来的,还望左相大人留下。”
沐婉不是傻子,留下了无异于受贿,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就算自己没做什么也难逃罪责,这不是和何洁那个女人一样了。沐婉态度坚硬:“霍大人,本官有自己的原则,还望霍大人理解。”
霍燕君点了点头:“是….理解,理解。”
霍燕君走出房间,晏书正对着花圃发脾气,晏书本来就因为上次沐婉要让他嫁人的事情生气,本想讨好沐婉,结果还被轰了出来,晏书是越想越委屈。
霍燕君走到晏书身边时,晏书吓了一跳,这女人长得怎么和菜市场杀猪的大娘一个模子,晏书后退了一步请了个安:“大人,有事吗?”
霍燕君怕吓到晏书,迟疑着开口:“你叫晏书?这名字真不错特别适合你,你父母太有才华了。”
晏书一听“父母”二字面色冷峻:“大人说笑了,晏书没有父母,名字是左相大人取得,大人没事晏书告退。”
霍燕君还想说些什么晏书已经生气走开了,霍燕君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下巴喃喃:“这个沐婉倒是养了个好书童啊。”
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