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秦城将话题岔开来,“今天赶路太疲惫,我可能会早早休息。袁叔已经知道你在酒店,傍晚如果有时间,他会去看看你,我顺便也托他再拿补品过去,你记得吃。”
“好。”柯七律点头,却忽然想起他并看不到,觉得有些好笑。
“明天如果不出意外,我会随队巡逻一次,期间属于失联状态,如果有急事,你找袁叔或者程琳都可以,明白了吗?”
她心口一收,声音有些发急:“需要多久?”
秦城那边沉吟了下,斟酌地回答:“应该不会太长时间,我们会沿着上次同样的路线走一次,我想,那些人还是会有所忌惮,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回来就给你报平安。”他安慰着,然后又补充了句,“无论多晚。”
柯七律沉默,并未接他的话,片刻后却是轻声说:“秦城,刚才程琳和我聊过了。”
他“嗯”了声:“聊了些什么?”
“原来她就是那时我哥救下的女大学生。”柯七律感慨,“我真的没想到。”
那边,秦城显然也是如她得知这消息时一样,愣了愣。
“等你回来,和程琳,还有我父母,咱们一起去看我哥吧?”柯七律说,“虽然我不承认三年忌日这件事,但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可能程琳这次来洛疆,本意就是在此。”
良久,秦城那边才轻轻“嗯”了声,语气低沉。
电话里半晌的沉默后,柯七律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却听他一字一顿开口——
“七律,其实刚才有人说了一个情况,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袭击杨排长的那伙人,恐怕和柯岩遭遇的是同一伙,因为在现场发现的子弹壳,和柯岩遇害时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个犯罪集团。”
柯七律喉间仿佛被一团棉花塞住,呼吸困难。
若这属实,恐怕,再过不久柯岩的三年忌日,就绝不会是一场安宁的追悼。
得罪过那个金三角犯罪集团的人,基本都是洛疆部队的边境军人们,而仇恨值最高的,无非一个柯岩,一个秦城,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柯岩的一切信息都绝对保密,否则他们柯家无法安稳生活,必定遭到惨烈的报复,而眼下,罪恶之手分明已经逼近,如果再将情况往坏处想,那就是柯七律在火车上遭遇的事件,也是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那这该是下了多么大的一盘棋?
一时间,繁乱的线索砸向柯七律,她似乎理清了,又似乎乱作一团。
“秦城,我很想你。”她出口,声音带着清晰的嘶哑,“你能不能先回来陪陪我,行吗?先回来。”
他沉静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出,柔软地抚慰她慌乱的心:“别怕,七律,别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早就考虑了这些,所以你不用怕,事情总不会往最坏的情况发展,相信我。”
“真的吗?”她反问,语气是那么的不坚定,“可我越来越觉得,那伙人是在下一盘棋,一盘好大好大的棋。如果从不久前你击毙那名罪犯开始,他们就已经行动,那后来发生的这一切,就都出自他们精心的设计。火车上我被卷入案件,你被调往颍州分局,程琳的身份,杨排长的重伤昏迷,甚至还有那名孩子的父母遇害,这一系列事情就都串成线,该有多恐怖?”
她说得没错,很恐怖。
秦城不是不清楚,但他仍柔着声安慰她:“听话,七律,别想这么多,交给我。”
祸因他起,万险自由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