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死了,可她偏偏不想让她死了。
站起身,背对着二夫人,苏沁低声道:“二娘,明面上你是皇帝许给我父亲的,实际上你只是一个派来监视我们的旗子对不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现在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二夫人闭上了眼睛,安然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苏沁回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解脱吗?殊不知这世上的死法有两种,一种是痛痛快快的死去,而另一种则是受尽百般的折磨,直到身体彻底崩坏。二娘,您想选择哪一种呢?”
二夫人倏地张开了眼,颤抖着道:“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得靠二娘你自己来选。”
“好你个心肠歹毒的丫头。”愤恨的目光锁定了苏沁,二夫人咬牙道,“我对你来说早就无关紧要了,给我个痛快的死法都不成?毕竟我也养育了你十几年。”
十几年……苏沁真的很想放声大笑,同时也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苏沁月感到一丝丝的悲凉,“我的好二娘啊,真亏你说得出口,若是这个府里没有祖母在,我怕是早就被你弄死了。前一阵子的落水事件,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此事与你毫无干系吗?”
二夫人的神情一下子萎靡起来,“可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活着……”
“那是因为我命大,难道你觉得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你手下留情了?别闹了,你下的手有多狠,你自己心里清楚。”坐在她的对面,苏沁含着嘲讽的眼神直视着她,半点儿也不退让。
“呵呵,我还真是后悔,没有在你小的时候直接一把掐死你。”二夫人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狠刻毒的笑意,不畏不惧的回视她的眼神。
苏沁面上一冷,一掌掴把她掴倒在地,“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趁早做了,这样才不会留有遗憾。就像现在,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贱,我就动手打你,看着你倒在我的脚下,嘴角渗血,我的心中甚是愉快。”
胡乱的抹掉嘴角的血渍,二夫人接着道:“你说得有理,只可惜我打不过你,不然我早就打死你了。不过,苏沁月,你能忍到现在才脱去你伪善的虚假脸孔,着实让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在你得知我给你的父亲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时候,你就会杀我了,真能忍啊。”
秀眉微蹙,苏沁抓住她的衣领,抬手又赏了她数十个大耳刮子,直到把她的脸扇的肿到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才罢休。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到一边,她嘴角一歪,“你以为用这种故意激怒我的方式就可以求个痛快的死法吗?告诉你,别做梦了,再在我面前动小心思,你只会受更多的折磨。”
眸光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苏沁冷笑着接着道:“更何况,据我所知,我父亲虽然娶了你,可他根本就从来没有碰过你不是吗?”
“不!不是,你乱说,你知道什么?”二夫人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不是,因着她的两侧脸颊肿的不成样子,连带着她的语调和语速都变得极为慌张不堪。
在天仙朝中,一个女子,一朝嫁入门庭,丈夫却一直不肯碰她,这无疑是一个莫大的耻辱,任凭是哪个女子都受不了的。
唇畔微勾了勾,苏沁挨近她,低声道:“其实祖母什么都跟我说了,本来我还不太能理解为何祖母对你始终怀着一丝愧意,即使你在松间寺做出了那档子事,她都没有狠下心取你的性命,纵然你是皇帝的眼线,可如今皇帝式微,你却仍旧好好活着,我想,总该是有别的原因。”
“所以,你问她了,她就告诉你了?”心像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二夫人拽住她的衣袖,笑得凄惨,“也对,那个老太婆一向最疼你的,即便你之前那么胡闹,她对的你的严厉也只是在表面上做做功夫而已。”
她勉强的从地上爬起,眸中恨意渐显,“像你这种人,一出生就能享尊贵荣耀,得万人宠爱,又怎么会明白我这种只能终身卑微到泥土的最深处,受尽辱骂的人?你们都以为我是贪图赏银,贪图荣华富贵才自愿成为一枚棋子,嫁到这护国公府,可谁又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苏铁的。”
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后来家道中落,她辗转间入了宫,成了皇帝凌宇的侍女。
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凌宇这种非常多疑的人。为了能在宫里出人头地,她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做事也是相当的细心,总算是讨得了凌宇的喜欢。
原本她以为她这一生只要有银子,有钱花就会满足了,可惜老天偏偏分外的爱捉弄人,在凌宇特设的宴会上,让她见到了苏铁。
纵然整个宴席上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苏铁的一袭白衣。
明明是一位将军,身上却没有杀伐血腥的气息。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嘴角时常挂着浅淡的温柔笑意,用着同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身旁的貌美女子。
她一个正当青春的少女,面对这样一个丰姿卓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焉能不心动?
只是这心一动,就完全不可收拾了。她想尽一切的办法,疏通一切的关系,终是调换了她的位置,可以给苏铁倒酒。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她替苏铁斟满酒的那一刻,苏铁用他低凉的嗓音说出口的一句谢谢。
她清楚的明白,她与他身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