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他们方才一直听着,心里却从未怪过鸿雁,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
重新团聚的喜悦令三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苏沁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眉心微蹙,闭目了半晌,转身离开。
现在的时间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她不需要留在这里。
走到栽满兰花的后院,她脸上的神情难测,凝视着浩瀚的夜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一直跟着她身后的凌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夜色微凉,冷月高悬,明明有群星点缀,却仍觉得寂寥。面色清淡地靠近她,凌辰不温不火地道:“可是想起苏雅师傅了?”
点了点头,她并不没有否认,也无需否认,“是师傅一手将我拉扯大,我却没能在最后的关头保护好她。”寒彻入骨的嗓音响起,她的骨节用力到泛白,“史康意!”
“如果计划正常的话,我和凤英将会被父皇推举为有资格参见医仙宗选拔人才比赛的人选,而你……”
“那么,这个计划由我打破不是很好吗?”苏沁打断了他的话,一本正经的说着,眼神里满是自信的光芒。
论医术,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眼下的情势已经被太子操控,你想要如何做?”
一丝冷笑勾起在唇边,苏沁没有答话,但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有了主意,偏过头,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凌辰,不解地道:“你似乎对于鸿雁的父母还活着的事情早有预料?”
他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完全看不出惊讶的感觉。
露出难得的真实笑容,他摸了摸她顺滑的发,“对于沁儿的行事作风,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表面上很冷酷,很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敏感。
她捉住他玩弄头发的手掌,眸光在一瞬间冷凝,寸寸如冰,似利刃,随时择人而噬。
凌辰不由得怔在当地,他从来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她身上内敛的杀气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久经沙场的他还是能够嗅出一些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带着刻骨的恨意。
“你会如此说是因为……你没有看到过完整的我。”苏沁放开了他的手,径自走到石凳旁坐下。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之势,眼神也恢复了正常,淡淡似水,平静无波,“对待敌人,我一向是喜欢残忍的方式,就像是毒蛇一样,在把猎物麻痹之后,再一点一点的生吞下去,让他们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临近死亡的那种绝望,最后却只能看着自己慢慢地被消化掉。”眼里笑意更浓,她乐呵呵地道,“这种感觉一定很爽!”
眼里浮现一丝怜爱,凌辰的微笑一直挂着嘴角,“如此,倒显得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的确,面前这个女子,已经不能再用看待小丫头的视角去看她了,她已经长大了。
“无论你怎样做,无论你选择走哪条路,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苏沁由衷地道,语气却是十足的淡漠,将心里的感受尽数掩藏。
“算了算时间,凯旋的军队也快要回来了,今晚,你就会潜回七王府做准备了吧?”
“舍不得我吗?”
“不,我是想借你的手,再次入宫。”
眉眼冷凝之色加深,凌辰看着她的脸色不似在开玩笑,脸色一沉,“给我个理由。”
“很简单,现在能够抗衡太子的,只有当今皇上,我必须要解掉他的蛊毒,否则,像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你能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吗?”
“父皇中了蛊?”
“没错。”苏沁肯定地点点头,“我陪着孟徐进宫见到他时,便觉得他有几分不对,直到他牵制皇后的手出场时,我才确定,是蛊毒。”
“若真的是蛊毒,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解?”
“我猜测,皇帝中的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深,不然他也不会搬下旨意,解了护国公府这次的为难,他应该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并没有被蛊毒完全吞噬。”
“仅凭着这一丝残存的理智,你便想要再去宫里冒险?如果,你救不了他,又被太子发现怎么办?”
“放心,在我没有报仇之前,是不会轻易倒下的。”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带我去,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进宫。”
凌辰登时哭笑不得,沁儿啊沁儿,你是要吃定我的节奏啊?
“好吧,我带你去便是,一定要小心。”
“那是自然,只不过,凌辰……”苏沁的脸上出现一丝犹豫和挣扎。
凌辰回过身,看到她这副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时的回忆在他脑中自发的闪过,母妃的无助,父皇的无情都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对于他来说,那个父皇是皇帝,不是父亲!
“你可以放手去做,不必顾及我。”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父亲?”凌辰冷笑着,带着一抹自嘲,“生养一向都是在一起的,只生不养算什么?”
敛下眸子,似乎有些伤感,苏沁低下了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吧。”
“我要提醒你一句。”黑袍轻扬,凌辰温柔地看着她,眉宇间的焦虑却掩盖不在,“那个叫做小欢的丫头似乎有些问题,你最好还是防着她点儿。”语罢,他翻身飞走,仅仅是几个起落间,他的身影便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苏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