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心有余悸的凑近钉在车壁上的箭,刚要伸手,忽听老公爷喝了一声:“别动。”怀清刚伸出去手忙缩了回来。
老公爷把箭拔了下来:“你看,这箭头下了毒。”怀清仔细一看,果见箭头绿莹莹的,看上去真有些毛骨悚然。
爷孙俩下车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地上横躺竖卧的有三具尸体,均是一身黑衣,蒙着脸,瞧着像江湖上的人,还有一个活的,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
几个侍卫看见她跪下行礼:“属下叩见四皇子妃。”
这句四皇子妃把怀清叫的脸不由红了,不过,这一句怀清也明白过来,这些侍卫是慕容是的人。
老公爷扫了眼地上的死尸,跟岳忠沉声道:“回京吧。”
怀清一愣:“爷爷您不说……”
老公爷哼了一声:“没出京呢,你这条小命都快没了,还去哪儿?”于是一老一小连通州都没出又折回来了。怀清倒是松了口气,不是不想出去,是这么毫无准备的出去,不大妥当。
他们一回来慕容是就来了,准确的说是给爷爷叫来的,怀清站在院外忍不住往里头望了望,什么都看不见。
忠叔道:“三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儿四皇子出来,老奴叫人给三小姐送个信儿过去。”
怀清只能走了,岳忠方才进去。
屋里老公爷看了慕容是一眼:“我跟丫头前脚刚出京,后脚就有人跟过去,可见消息之灵通,且这箭上的毒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背后之人一心要取丫头的命呢,丫头是郎中,救的人不知凡几,竟有人想要丫头的小命,这人不管是谁,老夫都要揪出来。”
慕容是知道老公爷这次动了真怒,而这背后之人也并不难猜,就如老公爷所说,怀清是大夫,救的人不知多少,而恨她到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恐只有余家跟韩章有这种动机。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前怀清只不过是张怀济的妹妹,这样的背景韩章还看不进眼里,故此,才撺掇老六娶赫连清,就是想借老公爷在军中的势,作为老六争位的助力,可韩章万万没想到,怀清才是国公府的贵女,赫连清这一招只能沦为废棋。
而且,因为怀清的关系,叶府、将军府、伯爵府的关系更为紧密,怀清嫁给自己,就相当于这三家也跟自己站在了一边儿,不过虽然韩章视怀清为眼中钉,此时也绝不会出手,更何况,他如今并不在京城,即便在,有老六,韩章恐也不敢妄动怀清,所以,此事不是韩章,那就只剩下了余家。
自己之所以知道怀清在通州,正是因为庆福堂,而余隽既然知道,自己两个舅舅如今也在京城,恐没有不知道的理儿,慕容是相当了解自己的两个舅舅,不能说蠢,只能说野心太大,当初的淑妃之案,慕容是就怀疑跟两个舅舅脱不开干系,但那件事好歹过去了,却他们若要动怀清,那就莫怪自己不念舅甥的情分了。
想到此,慕容是道:“老公爷放心,此事自要追查个水落石出。”
老公爷见他如此,脸色略缓,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事儿跟余家脱不开干系,所以,老公爷才把他叫过来,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若他稍有顾惜余家的样儿,自己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抗旨拒婚,本来就不舍得孙女出嫁,更何况嫁给一个不知疼爱她的夫婿了。
慕容是从老公爷这儿一出来,就看见甘草等在外头,一见他先蹲身见礼:“四爷,姑娘在水榭里呢。”
慕容点点头,往园子里走,一进园子远远就望见怀清侧坐在鹅颈椅上,正往水里丢鱼食,看上去颇为悠闲。
慕容是如今仍有些后怕,若不是派了侍卫暗暗跟着,这会儿……想着不禁打了个激灵。
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怀清回过身来,冲他笑了笑,等慕容是走过去,怀清拍了拍身边道:“在爷爷哪儿肯定罚了半天站,快坐吧。”
慕容是目光一柔:“站会儿罢了,不算什么。”说着打量她一遭道:“你可还好?”
怀清笑的眉眼弯弯:“只不过虚惊一场罢了,有什么不好的。”说着又往水里丢了些鱼食,引的水里的红鲤成群结队的过来争抢。
怀清叹口气道:“你瞧连鱼都有争抢之心,更何况人呢。”说着顿了顿:“你也不用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事难得糊涂的好。”
慕容是沉默良久,低声道:“清儿,这件事我不会放任,此次若放任恐还有下次,而我真怕下一次没这么幸运了。”
怀清一愣,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恐惧:“可是这件事,恐会涉及……”说到此,终究没说出来,自己跟余家的恩恩怨怨,真难说的清,余家是皇后的娘家,而且怀清也不得不顾念余隽,余隽屡次帮自己,若是没有他,哥哥也走不到如今。
且,此事即便是余家干的,也不会是余隽,她始终相信余隽是坦荡君子,不会做出如此阴狠之事,想来,余家两位老爷敢如此大胆的在通州就下手,一个是等不及了,二一个也是拿准了即便事情败露,慕容是也不会翻出此事,反而可能帮他们遮掩,而自己跟余隽的情分,也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得不说,余家这两位老爷算计的真真精明,只不过,仿佛漏算了慕容是这个亲外甥的狠心程度。
怀清跟老公爷在郊外被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涉及护国公跟皇子妃,此事本该严查,可皇上心里也明白,这档子事儿弄不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