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此时此刻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眼睛热热的,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她急切地摇着头,咬着唇看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到了最后却只变成了千回百转的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拿到九朝匙。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凤栖梧怜惜地捧着他的脸,柔声道,“为了你,别说只是九朝匙,就是这个天下我也可以为你夺来,所以,不需要说谢谢,从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将来也不需要,你只要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做一切你想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血雨腥风,我会陪着你。”
他说,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会陪着她。
今朝不停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决堤,一颗颗落下,打在凤栖梧的手心里,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这一生都在孤独地漂泊,独自舔血,冷暖自知。
她的父亲视她为不详,她的族人杀她而后快,十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
她恨,她不甘!
现在,她的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痛她所痛,爱她所爱,为他费劲心思。
她知道,他是天下帝师,身负守护天下万民的重任,可是现在,他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不离不弃,为她筹谋,为他费心。
她何其有幸,遇上了他!
滚烫的眼泪灼烤得凤栖梧心里火辣辣地疼,他伸手将今朝抱进怀里,任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隐忍的情绪需要发泄,他之所以说这些只是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有所顾忌,他是凤栖梧,他是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与整个朝华对抗的人。
所以,不要怕,有我在。
秦盛雪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相拥在一起的人,心里重重一叹。
璟王派给他的任务他只怕是完不成了。
神袛动了凡心,一生只为一个人跳动的心脏里装下了一个人,璟王的野心,他只怕再也不为所动。
半个月后,昭仁,临安。
秦盛雪拿了拜帖,直接递到吏部给事中的府上。
很快,礼部尚书亲自前来接待几人入宫。
“不知璟国秦大公子亲自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柳大人客气。”秦盛雪轻轻一躬身,做足了礼数。
“请公子请——”
柳大人带着几人一边往昭仁王宫走,一边道,“秦公子来得突然,我等还未来得及禀报公主殿下,还请秦公子和几位先到云宫稍事休息,待我禀明公主再为秦公子接风洗尘。”
“柳大人不必客气,盛雪此番并非是因璟国而来,而是对贵国风土人情仰慕已久,心生向往,便斗胆不请自来了,还望到时公主和诸位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不敢不敢。”
“……”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昭仁王宫,柳大人将他们带到云宫便去觐见昭仁公主了。
与其他六国的规行矩步不同,昭仁的民风更为淳朴大胆,昭仁的屋舍楼房都是偏向异域风的亭台楼阁,汀兰水榭,看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
几人坐了没一会儿,一名女史便带了十二名宫女过来。
“奴婢奉公主殿下之命来为各位送些膳食和衣物,诸位一路舟车劳顿,公主交代,请诸位先用过膳,休息一番,再请各位去拜见公主。”女史一身淡紫色衣裙,低垂着头,双手交叠于胸前,毕恭毕敬。
她身后的宫女齐齐跟着行礼,然后有条不紊地将膳食摆放到桌上,又将衣物首饰等规整地放到柜子上。
“诸位请用。”女史又行了一礼,十二个宫女分散在长桌四周,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秦盛雪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当下便云淡风轻地拂了拂袖落座。
今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那名女史一眼,想不到昭仁随便一名女史都这般气度非凡,她突然对那位昭仁公主起了好奇心。
“娘子,先吃饭吧。”凤栖梧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桌边坐好。
等三人坐好,女史又对心焰和零心道,“二位请随我来,二位的膳食已经备在偏厅。”
今朝拿筷子的手顿住,看向那名女史,而后朝心焰点了点头。
心焰便和零心跟着走了。
今朝继续不动声色地吃饭,虽然旁边有十二双眼睛盯着,她有些不自在,但好歹没一会儿便也适应了。
这里是昭仁,他们既然是以璟国的身份来的,那么就得按规矩行事。
秦盛雪是世家大族公子,所用之食,所行之礼与宫廷无甚差别,心焰和零心便不能跟他们同桌而食,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不受怀疑。
她只是有些惊讶,那名女史竟然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主谁是仆!
心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身上那股子傲劲儿她很清楚,一般人根本不会把她当做奴婢,而零心就更不像了,他虽然一身出色的武功,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其实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少年,或者说,凤栖梧一直都把他保护得很好,身上除了稚嫩些,也并无半点低人一等的卑弓。
想不到这名女史竟然能一眼洞穿。
难怪昭仁公主十三岁就能挑起昭仁国的大梁,就凭今日这一个女史就足可以看出其本事。
一顿饭就这么怀揣着心事吃完。
“几位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定是染了不少风尘,公主担心几位没带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