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西兰皇宫的门口。
通往外头的大道直直延伸,守卫照例按顺序检查着出宫的人员。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不疾不徐的,偶尔会有些宫内身份高一些的人占个先机,比他人提前些出去。
西兰皇宫内最忙碌的便是在清早跟临近黄昏的两个时段。
前者是宫内人要出去办事,后者是赶着宫门关闭归来。
守卫正忙着,忽然见到身着麟德殿衣裳的人飞快的朝着这边赶来,那人满头都是汗,手中还拿着一块牌子。
在旁议事的守卫长官都惊动了,急忙跑来迎接。
来人是麟德殿,贺衍之宫内的一个管事,手中拿着的牌子不比平时,而是皇贵君本人持有的陛下亲赐的,无异于见到他本人。
跑来的管事顾不上好好喘口气,一把抓住宫门口负责检查的守卫道:“皇贵君有令,今日除了持陛下旨意要出宫去的人员以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放出去。”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还是在排队守候的宫人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可如何是好,贵君今日还命我去城东铺子替他采买东西呢。”
“是啊,美人也让我去绣行替他取料子。”
“皇贵君一声令下,咱们可都是没法出门了,少不得要挨骂呢。”
......排队等着的人多数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暗自感慨前头能出去的人运气真是好,因为时辰赶早,他们就来不及被拦阻了!
守卫长官使了个眼色,值守门一声呵斥。宫门口顿时安静下来。
接下来,守卫让排队的人按照先后逐一疏散。
小道上传来那些人回归时候的抱怨声,但是值守的官员浑不在意,只拉住麟德殿管事恭敬道:“能不能请您借一步说话。”
树荫底下,麟德殿管事禁不住被再三追问,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咱们的地方跑了一个人。“
”皇贵君今早气得不行,这会儿麟德殿值守都跪在那里请罪呢。”
值守的官员脸色郑重。专注听着管事说话。
“你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皇贵君说今儿要彻查一天,连宫里的巡卫都接了命令,待会儿要沿着皇贵君划定的线路查找呢。”
麟德殿管事心事重重的。瞧着一副重担在肩的表情,说实话,要是找不到人,他都吃不准自个儿会得什么惩罚。
皇贵君平日里并没有太过苛待底下人。但那是在没犯事儿的时候,他心里没底。这副彷徨的模样落在值守官员眼中,情不自禁感染到了他的情绪。
“总之,前头放出去的,那是你们没收到消息。咱们来不及,后头要是再有人出去,就是你的责任了。”
麟德殿管事用力做了个手势道:“无论如何要严防死守住了。千万别捅娄子。”
值守官员回礼谢道:“您提醒的是,咱们一定会当心的。不知道跑的是什么人啊?”
“哎,一时半会儿没法说。”
说起这个,管事真是郁闷!自己人可好,这位还是蓬莱阁抢过来的,麟德殿跟蓬莱阁之间微妙的关系,宫内人尽皆知。
要怎么善后呢?他都替皇贵君愁啊。
“莫非......莫非是拿走了麟德殿要紧的东西?”值守官员脑子动得快,赶着分析上了!
“按理说,宫门口要出去的,咱们都认真检查过,“他望着麟德殿管事,眼神困惑道,”您说皇贵君大清早的发脾气,那跑掉的人......自然是昨夜的事情。”
“昨夜,宫门口早就关闭了,一只蚊子都飞不出,今早例行检查的队伍中,也没有任何发现啊。”
“你不用猜了,”麟德殿管事叹气道,“当中缘由,不是你我能过问的,总之,令我已经传到了,你这里只需上心着,小心点便是。”
“只要人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放走的,留在宫内总能被找到。”
值守官员看着麟德殿管事离去的背影,步履沉重,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能让皇贵君震怒成这样的人,好像从前都没听到过呢!
宫内的传说里,只说他个性温和,宽待下人,怎么一夜间就会变了个样子?
难道还是他猜的,失窃了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还是陛下赏赐的东西,值守官员心内揣测,这一点的可能更大些。
换句话说,麟德殿跑了个小贼吧!
......师兄是在接近天明的时候回来的。
当时我裹着被子,睡的正香,忽然鼻子感觉有些痒,伸手拨弄了一下,拨到个质感毛茸茸的东西。
我顿时惊醒,险些吓出汗来。
睁眼望去,才发现天放搬了椅子坐在我身旁,正俯下身子拿着一根羽毛擦过我的脸颊。
我生气道:“师兄你做什么,大清早的吓唬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天放收起那根羽毛,搁在了桌上,我却看着很眼熟,忽然想起戏班子的配置,联想到大约是他从道具上拆下来的。
不用喊的,用这个方法,也够损了,害我以为被鸟啄脸呢!
“趁着天没亮,你得换个地方。”
天放换了位置,坐在桌边看着我笑道,“要不等戏班子的人进来看到了,以为我抢了一个小宫女过来呢。”
“胡说什么,”我无奈的摇头,突然想起他夜半出去的原因,赶紧拉住他胳膊问,“小明珠那边,妥当了吧?”
天放凝视着我,低声道:”我再去的时候,贺衍之已经回来,麟德殿值守得密不透风,我没能进去。“
”啊,这该怎么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