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木栅栏档住了一半大门,只留单边供人进出,将将一丈宽的大小,就有三队士兵守在此处,每一个出入的百姓都搜查甚严,不但包裹背篓布袋都要翻看,就连路引也是一再核对。
风有些大,吹得人衣帽翻飞,帽缨飘动,与那周遭插着的旗帜一起呼啦啦作响。此时,花柔单人匹马来到队伍的末端处下马后,抄手从袖袋里摸出一颗丸药送进了马儿口中。
马儿咀嚼后,打了个响鼻,花柔立刻运起毒功招式伸手先前。
毒释于空气中,随风向前,不过两息的功夫,出入的百姓,检查的士兵一个个全部都动作缓慢了下来,有不少人扶额偏转,双眼迷茫无神。
花柔立刻转身朝远处招手,树下的人马自是朝城门奔来。
花柔冲到前方将拦住门的木栅栏移开后,唐寂等人骑马如一阵风一般奔入城内。
花柔跟在后面迅速牵马入内后又将木栅栏恢复原位,这才翻身上马而去。
风依然在吹拂着,呼啦啦的风中呆滞愣神地人们纷纷恢复了意识,各自迷茫又困惑地互相打量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筛查的筛查,出入城的出入城。
花柔一行径直来到了车马行,唐寂唐昭带着大家的马匹去易换,剩下的人就点了些吃得充饥。
“门主,你刚才怎么办到的啊?”饭桌上,唐风一脸兴奋:“他们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似得。”
“控制毒功的毒量,借风扩散,让他们暂时麻痹神识片刻。”
“哦,只能片刻吗?”
“片刻才不会伤人,幸好今日风大,散的快,倘若久而不去,恐残留毒性,那我是断不敢用的。”花柔刚刚说完,唐寂和唐昭走了过来。
“门主,马匹已经易换了,等我们备好干粮清水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辛苦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去买。”
“我去吧,大家都累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唐寂说着就往外走。
“我和你去吧,反正我也不饿。”唐昭说着追在了唐寂身后,两人一并出了车马行。
“咱们分头采购,能快一些,我去弄水袋,你去弄干粮。”唐寂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能让唐昭跟着,唐昭又不知他的花花心思,没有迟疑的应了声,当下两人便分头行动。
唐寂装模作样的在市场上转了转,就迅速离开了闹市,直奔了夷州城的城主府,为何去这里?因为一入城,他就在城墙下看到了熟悉的记号,他知道此时这座城已经被孟家军占领了。
后唐时期,藩镇割据,大大小小的节度使掌握着区域内的军事话语权,一个节度使手中掌控着几座城池,而城池秩序的维护者就是城主。
夷州、大、小播州三地为一个辖区,节度使所在之地为大播州,这里话事人自是城主。
唐寂蒙着面毫无障碍的从天而降落入城主府院内时,吓得院中驻守的士兵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然而下一秒,他们都顿住了。
唐寂手持一枚铁质的令牌,冷冷地扫着这些士兵身后的一切:内院的立柱上,各自捆绑着一男一女,他们被堵塞着嘴巴,神情恹恹。
而另一边,一个将军打扮的人推开了阻拦他的副官一脸惊愕地穿过士兵来到了唐寂的面前,盯着那枚铁令上黑色“孟”字和下方的杜鹃轻声道:“杜鹃花开?”
“占山归孟。”
那将军立刻挥退守卫:“里面说话。”
“不必了!”唐寂看了一眼门柱上绑着的男人:“就这里和你说吧!他可是此城城主?”
“是的。”
唐寂看向另一个立柱:“城主夫人?”
那将军点了点头,唐寂当下上前一步附耳在将军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将军神情先是惊愕而后频频点头。
唐寂说罢,站直了身子:“机会难得,能不能立功就看你们的了。”
“这个我明白,可问题是,她会入局吗?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抓人,有必要如此吗?”
“抓?此人毒功了得,你们抓不到她只会送命,唯局可捕。”唐寂说完突然一抬手朝着城主甩过带着索子的飞刃,那城主当即闷哼毙命,另一个柱子上捆绑的夫人直接吓晕了。
“你!”将军愕然,而唐寂冷冷地收回飞刃:“他不死,局不真。”说着他掏出一张帕子擦拭了飞刃上的血迹后,将帕子塞进将军手中,飞身而去。
厅内一片寂静。
副将小心翼翼上前:“张将军……”
张将军捏紧了手中的血帕:“杀害少主的仇人已达夷州,这是你我的机会。”
……
德妃殿的佛龛前,袁德妃惴惴不安地来回走动,她不明白为何昨日已经给了解药,今日里还不见儿子有所行动。
此时,赵富春走了进来,袁德妃一见他立刻冲上前去:“如何?祈王可醒了?”
“未有。”赵富春摇着脑袋:“依然昏迷不醒,请了再多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什么?”袁德妃愣住了:“怎么会呢?”
“娘娘也别太过惊讶,今日刘大人和姚相等重臣已碰了头,大家已考虑诚王……”
“不可!”袁德妃激动的情绪令赵富春错愕,而袁德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强自镇定掩饰道:“大王的江山必须交给最适合的人,诚王不过是另一个废物罢了。”
“话是没错,但是祈王迟迟不醒……”
“他会醒的!”袁德妃笃定道:“先王在天之灵必然会保佑他醒来,不妨多等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