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岚很生气,她一冲回房间就咬牙切齿地拍桌:“明明是天大的喜讯,却那般冷脸冷言,太过分了!”
跟着她回来的胭脂看了一眼错愕不解的罗城,赶忙过去与他耳语说了先前的情况。
罗城听后略一思忖立刻上前劝慰:“小姐勿恼,公子只是处事慎重……”
“他这是看不起我彭家!
“小姐,您多虑了!”胭脂也赶忙上前:“公子要真是看不起咱们,就不会与您还维持婚……”
胭脂话没说完,因为彭岚回头看向她,那眼神怨毒地似张着口的毒蛇,吓得她脖子一缩,闭紧嘴巴低下脑袋再不敢吱声。
“小姐,此事干系重大,公子也是谨慎。”罗城再次劝言。
“他谨慎小心我知道,可这是我父亲传来的消息,他怎能怀疑?”
“公子骄傲,老爷的力量是公子成事的关键,他一时难以适应也是常情,重要的是咱们怎么回复老爷。”
彭岚虽然心里窝火,但到了节骨眼上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即深吸一口气:“就说公子非常欣喜,希望父亲回去后把此事做实。”
“明白,我这就去传消息。”
罗城说罢告辞退出,彭岚则斜眼看向胭脂。
“小姐息怒。”胭脂看到彭岚的眼神,忙是自扇嘴巴:“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耳光与求乞混在一起,她自扇了七八下后,彭岚的眼神才总算不那么毒了:“行了!再有下次,我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记住了,奴婢谢小姐宽恕。”
彭岚此时走到一旁坐下:“我要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胭脂一愣,立刻凑到跟前,低声道:“唐门的人神出鬼没,奴婢尚未找到他们的堂口。”
彭岚不悦蹙眉,胭脂迟疑一下,小心翼翼道:“小姐,传说的东西奴婢觉得信不得。”
“现在的我……”彭岚的眼神犀利又坚定:“绝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
寝殿内,琴音撩拨,香料弥散,蛐蛐们在瓷围里搏斗撕咬。
“咬它!”马希声双眼泛红亢奋地在旁高喝:“咬!咬它!咬它!”
长福一直注意着马希声的神情,见他此时面红耳赤双眼已有狂态,便慢慢地退到屏风后,瞟了一眼执琴的刘佩云。
刘佩云这会儿额头上沁满汗珠儿,双颊泛红,神情恍惚中隐见疲乏烦躁。
她一手拨动着琴弦拟奏虫鸣,一手不停的整理衣衫,像是衣衫在身骚痒刺痛着她的皮肤一般。
长福见状嘴角上勾,挪步回到了马希声身侧,突然抬手击掌。
琴音立止。
没有了琴音的撩拨,争强好斗的蛐蛐们也立时停止了搏斗,一个个筋疲力尽的一动不动。
马希声涨红着脸皱眉喝道:“咬啊!怎么不咬了?”
“大王!”长福上前低声道:“雌音已休,雄虫自是不争啊!”
“什么?”马希声偏头看向长福:“雌音?”
“大王方才听到的琴音乃是模拟雌虫之鸣演奏,这些雄虫自然为此搏斗,为求与雌虫同欢合体,而现在……雌虫对它们没了兴致,它们也就没了资格。”
“雌虫呢?”马希声双眼发直,口干舌燥道:“让它继续叫啊!”
长福二话不说退到屏风前,将纱帐屏风一收。
立时,衣衫半解,神识已有些不清的刘佩云茫然抬目,那眼中迷离与错愕配上她泛红的脸颊,媚态横生。
而内心躁热的马希声双眼落在了娇媚的刘佩云脸上、身上立时有种天雷地火的冲击,他吞咽喉结,已有躁动之势。
长福见状当即凑到马希声耳边轻声道:“那些雄虫就是为此雌虫争斗至死,殊不知雌虫不过大王膝下美人而已。”
“哈哈哈!”马希声笑了,带着张狂与燥热:“它们怎么争斗得过孤!孤是王!什么雌虫、美人,都是孤的!”
被亢奋和yù_wàng包裹的马希声迈步朝着浑噩不清又娇媚横生的刘佩云扑了过去。
长福嘴角扬起笑容,迅速退出了寝殿,此刻殿内香炉里的香料几乎燃尽了。
长福关上了殿门后走到了守在殿外的两个小太监身边,勾了勾手指,三人立时聚在一起。
长福压低声音嘱咐道:“守好了,将军一来,你们就给我以私闯禁宫之罪,将他拿下!”
“将军要来?”眼有泪痣的小太监惊诧不已。
“是啊,将军怎么会来呢?”另一个费解不明。
“这你们不要管,总之,他人只要来了,就一定给我闹腾起来!”长福嘱咐后快步离去,那眼有泪痣的小太监寻思片刻后,立刻矮身捂住了肚子:“不行,不行,又痛了,我去去就来!”
另一个不耐烦地摆手:“快去快去!”
这小太监捂着肚子快步离开。
……
宫门紧闭。
刘彦瑫不安地在宫门外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突然,宫门旁的角门开出一道缝。
小厮立刻冲刘彦瑫小声道:“老爷!”
刘彦瑫此时已疾步冲到了角门前,只是他尚未开口,角门内的太监已低声道:“将军,人不在德妃处。”
“什么?”刘彦瑫双眉高挑:“那人去了哪儿?”
角门内太监清了下嗓子,声音更低了:“大王寝殿中。”
刘彦瑫闻言惊骇瞪眼,愣在原地,那角门内太监微微欠身又道:“将军,老奴不能再多说了……”他说着就要关上角门,刘彦瑫伸手撑住:“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