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的终于来到了帝陵前,礼仪官开始大声唱念谥词讣告。
百官则立在棺椁前垂听。
马希声与袁德妃一高一低端坐陵前聆听,不过马希声很不耐烦。
冗长的葬礼,消耗了他所有的耐心,张望片刻后,就忍不住地扯了下赵吉昌的衣袖,赵吉昌立刻会意俯下身来,小声询问。
“陛下?”
“有动静吗?”
“大王放心,已布下天罗地网。”
马希声闻言似乎又有了点耐心,他点点头,压着烦躁继续听讣告。
此时,袁德妃看向远处的眼神略略收回了一些,手指紧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赐封。”终于礼仪官结束了讣告宣唱了下一项,赵吉昌立刻搀扶起了马希声来到了棺椁前,将一枚玉佩放在了棺椁前的陈台上。
马希声退开后,袁德妃黑着脸上前,她将手腕上的一枚玉镯摘下也放在了陈台上,不过她的手有点抖。
马希声见状,撇了撇嘴。
“百官进献。”
礼仪官的唱音里,马希声与袁德妃回了高台,百官们开始一一上前献宝于棺椁前。
马希声此时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袁德妃,忍不住偏头过去小声嘟囔了一句:“母妃还气呢?”
袁德妃恨恨地白了马希声一眼:“为大王德名,不敢。”
马希声再次撇嘴,不再自找没趣的同袁德妃搭岔儿。
袁德妃则双眼紧盯着棺椁,像是嫉恨一般,脸色愈发难看。
百官依次进献,当彭玕走上去放下一尊玉佛时,跟在他后面的李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家长女呢?她不来不合适吧?”
彭玕叹息:“一大早就哭昏过去了,怎么来?”
李铎闻言摇了摇头:“祈王失踪,未来的婆母又薨逝,也的确是可怜。”
彭玕沉默退开,李铎也跟着,当他回到姚彦章身边看其他官员进献时,姚彦章却偏头低声问他:“荆门军赵将军,知事何大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
“我也没看到,郑大人还有张大人也不在,昨晚商议的四门留守里并没有他们啊。”李铎的回答让姚彦章皱了眉头:“兴许……是怕有人糊涂,这个时候跑出来,也去守着了吧!”
“礼同贵妃,哼,这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也不是傻子,但求今日安稳度过才好啊!”
“你我都招呼过了,但愿别有差池。”姚彦章话音刚落,这左眼皮子就跳了起来,他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出事了吧?
此刻,还真出事了。
城门附近,突然冒出来了一队禁军打扮的士兵,他们捂住几个儒生的嘴,把他们敲晕后套上麻袋扛走,吓得周边百姓迅速退开,无人敢言。
同一时间,几个官员的府邸家宅被强行冲开,而后有人被堵上嘴巴,套上枷锁,强行拖出府院,留下一院子的惊慌痛苦与鸡飞狗跳。
一个个被捆绑的,被敲晕的人都丢进了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有人扯掉了塞住嘴巴的布团,大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到底犯了何事?”
站在一旁监督的胖太监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牢头冲进去拿着鞭子抽打,一片鬼哭狼嚎。
胖太监得意洋洋地尖着嗓子出言警告:“谁话多就往死里打!死几个人,没什么。”
一句话,压下了多少不满,困惑,与不安。
而此时的帝陵前,葬礼终于进入了尾声。
“吉时已到,入陵!”
棺椁被抬起,带着一堆献礼缓缓地进入陵墓,向墓室而去。
百官仰首张望,同念祈福之词,殊不知在不远处,几个前来报信之人已被敲晕放倒迅速拖走。
巨大的断龙石终于下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马希声失望地瞪了一眼赵吉昌,甩袖就走,袁德妃则一脸释然地松弛了双肩,悻悻地跟在后面。
爆竹声中,葬礼结束了,载着马希声和袁德妃的马车在仪仗的护拥下,驶向楚王宫。
百官就此四散,姚彦章和李铎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解下了腰带。
“总算过去了,没出乱子。”
“是啊!”姚彦章刚点头接了一句,府上的家丁就冲到了他的面前:“老爷,不好了!”
“怎么了?”
“何大人,郑大人还有张大人他们都被人给抓了!”
“什么?”李铎激动地双眼圆睁:“谁抓的?”
家丁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像是大王的禁卫。”
姚彦章和李铎齐齐变脸,对视之间魂已去了大半。
……
唐门夺魂房的院落里,红姑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卷轴后,便挥手令弟子退下。
她打开了卷轴,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像后,卷好走进了浴室。
姥姥正在药浴,此刻她虽闭着眼,一派假寐之态,但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裸露的双肩上黑紫之色浓郁如墨。
“门主,画卷已经送来,不过……”红姑在她耳边轻声汇报:“瞧着挺眼生。”
“哦?”
姥姥睁开了眼睛,红姑赶紧把画卷打开,姥姥看后皱了眉:“嘶,难道是我弄错了?”
“看来是的。”红姑将画卷收起。
“不,做事还是细致一些得好。”姥姥吩咐道:“你把这画卷拿去凤雉房,让凤主查查,她那些外门弟子里可有此人。”
“是。”红姑出去了,姥姥伸手撩了一把药汁,又闭上了眼。
红姑带着画卷去了凤雉房院落,不多时红姑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