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花柔她们仨遭遇二十二人的合力围攻,一时间起伏跌宕的喧哗声在轰然炸响。
可慕君吾根本顾不上了,他跟着那个有杜鹃纹身的男子一路向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没有被任何阻拦和询问的情况下,径直进入了夺魂房。
慕君吾皱眉地往夺魂房的后院那边绕,恰逢有人出来与值守的寒暄,他趁机翻墙溜了进去。
入了院,但那杜鹃纹身男却没了踪影。
慕君吾只能一面小心翼翼的避让巡查,一面寻找那名弟子的踪迹。
但是他转了一大圈都没有收获,而后他看到了后院的那个主厅,略一犹豫,他大着胆子凑了过去,立时就听到了内里的交谈声。
“在我回来的路上,消息已经传开,楚王昭仪陈氏已死!”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无情:“门主之命,属下已经完成。”
慕君吾双眼圆睁,五雷轰顶!
死?母妃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慕君吾震惊非常,他伸出手想要推门质问,但此时恰有交谈声从远处传来,是巡查者正在靠近!
这一刻,慕君吾的心脏在强力收缩,母妃的死讯简直就是要扎爆他的利刃!
冷静!
我一定要冷静!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们故意诈我出来!
慕君吾几乎是用尽全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此时那巡查者几乎已看得到身影。
慕君吾不敢逗留,只能迅速退走。
他走后,两个巡查弟子也闲聊着从此处走过。
此刻,主厅内,红姑坐在一道屏风前看着对面的纹身弟子唐凌峰:“后续处理得如何?都还妥善?”
“还好,不过……”唐凌峰迟疑道:“那个陈氏……她并非死于我手。”
红姑眉一蹙:“什么意思?”
“我去的时候,恰好目睹了另外的人把她杀了。”
红姑惊讶起身:“怎么回事?说清楚!”
唐凌峰当下便讲述起那天发生的事:
当时,唐凌峰扮作太监顺利地溜进楚宫来到昭仪殿后,立刻就在殿内的点心里下毒,而后又打算给茶水投毒,却不料殿外有了动静,当下只能先还原了茶具,躲去了殿中的屏风之后。
陈昭仪带着丫鬟翠儿率先入内,盛装打扮的一位命妇随后入内尚未行礼,陈昭仪就已经主动上前拉起了命妇的手。
“亲家,如何?可有我儿的消息?”
那命妇点了点头。
陈昭仪激动起来:“怎样?他可平安?”
“昭仪娘娘切莫激动啊!殿下他平安无事。”
听到那命妇这么说,陈昭仪立时欣喜:“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当下她双手合十对天拜谢。
此时,屏风后的唐凌峰因为位置的巧合,从屏风的缝隙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命妇看了一旁的丫鬟翠儿一眼,丫鬟就立刻倒茶,并递送到了命妇的身边:“夫人请用茶。”
命妇伸手接过,十分自在地走到了桌案前,瞥了一眼还在感谢天地的陈昭仪:“娘娘该谢我家老爷才是,若不是他早有布置,只怕殿下就真的失踪了。”
陈昭仪闻言停止了对天地的感激,快步走到了那命妇的身边:“是,亲家这话没错,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来来,坐着说话。”
陈昭仪当下拉着那命妇入了座,丫鬟翠儿也自然站在了陈昭仪的身后。
“娘娘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不过,殿下他人是回来了,却……出了一点别的状况。”
“什么状况?”
“殿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事伤了心,居然想就此隐姓埋名做一介平民……”
陈昭仪双肩松垮下来,倒是神情安心了许多:“做个平民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远离朝堂是非。”
“娘娘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祁王殿下是大王的子嗣,只要这身上的血还是热的,他就永远也离不开这些是是非非。”
陈昭仪闻言紧抿了双唇,沉默不语。
命妇此时靠近陈昭仪了一些:“逃避,藏匿,都不是真正的办法,要想真正的太平安稳,那就只有那一条路。”
“可是……”陈昭仪叹息道:“我儿他并无此念啊!”
“娘娘!这宫里的局面您是知道的,就算祁王殿下不争,大王也必不会放过他……若坐以待毙,别说是殿下和您了,只怕我彭氏一族也会被一并剪除……”
那命妇说着坐直了身子:“这小孩子不懂事走错路不稀罕,可咱们当娘的却不能就这样纵着他呀,您得给他扳回来啊!”
陈昭仪低垂着脑袋,无力般地摇了摇:“他无心于此,我又何苦逼他。我在宫里的这些年,如履薄冰,每日锦衣玉食却又有几日开心?我儿更是每日处处提防。他打小就不喜争斗,无心王权,他那么喜欢自由,安乐,倒不如就随他去吧!”
“您真打算放任他成为一介平民?”命妇说着朝陈昭仪后方的丫鬟翠儿看了一眼。
那丫鬟立刻手就往衣袖里摸。
“由他吧!他长这么大,其实也没有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如果这是他的决定,我宁愿他归隐山林,从此再不问朝堂之事。”
陈昭仪自顾自的说着,她根本不知道在她的身后,丫鬟翠儿已经摸出了一把匕首,并缓缓地举起。
“娘娘想随了殿下的意思,可是大王……”那命妇再次瞥了丫鬟翠儿一眼:“会作罢吗?”
翠儿举着刀,但双手却是晃动颤抖,脸上那犹豫又痛苦的神情,分明是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