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飞几次想要推开那块石头,几次又犹豫停下了手。心想着说不定叮咚姑娘正在上面等着自己,她向来是说到做到,虽然最近和她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但他仍知道叮咚一直都是阴晴不定,便也不敢造次了。
方云飞坐在狭小的坑洞里,看着四周光秃秃的石壁,往事直涌现在脑海里。这么多年了,这个坑洞竟然还在,真是奇迹。莫非齐正清一直来打扫这里不成?以他的性子绝对有可能。自从他他的父亲去世,而他继承他父亲“齐先生”的名号时,他便感觉自己和齐正清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说不上生疏,却也谈不到交心知己了。
方云飞十三岁那一年,随着父亲来到胡莽山拜访好友,正是上一代齐先生——齐正清的父亲——齐朔茂。齐朔茂是一个极为清雅的居士,自己的父亲方富贵夜很喜欢和这位隐士喝喝清茶,谈天说地。以往父亲只是自己独身前去拜访,可有一次父亲提出要带着自己,并说自己一定会喜欢齐先生的公子。方云飞自小娇生惯养习惯了,总是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父亲这么一说他本无兴趣,可他在家里呆得太久了,也想出去逛逛,便和父亲一同来到了这里。
他第一次见到齐正清的时候,他正在那个鱼塘边喂鱼。因为父亲和齐老先生咋喝茶谈说,自己便在庄园里独自逛逛,他的这个庄园并不觉得多么赞叹,因为他的家至少比这个庄园大了十倍。方云飞用不屑的眼光扫过庄园里的每一处,直到看见齐正清。
齐正清比他大了一岁,但是他的个头却没有方云飞高。方云飞从没有看得起谁,尤其是自己父亲朋友家的孩子。
他径直走了过去,扬着下巴问道:“你在做什么?”
齐正清没有回答,继续撒着手中的鱼食,一群鱼正抢夺者鱼食。
“喂!你为什么不理我?”
齐正清不仅没有理他,连看也没看过他。方云飞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这般怠慢,一气下竟想要打掉他手中的鱼食。可他一挥手,却碰了个空,齐正清的手好似没有动一般,鱼食还好好地在他手里。方云飞又恼又羞,道:“你不理我,我就把这些鱼全给煮了!”
这下齐正清转过了头,默默地看着他。方云飞撇嘴笑道:“怎么?怕了吧?要求我吗?”
方云飞本来期待着他声声央求,但齐正清没有让他得偿所愿,他得到的只是一种漠然的冷冷的目光。
方云飞被这目光看得直起鸡皮疙瘩,他似乎开始有些害怕,底气也没刚才那么足了:“你......你想干什么?”
齐正清微笑道:“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胆子煮我的鱼。”
“你......你以为我不敢?”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快去池塘底下,莫要坏人打你们的主意。”他把鱼食全撒在了鱼塘里。
“什么?”方云飞惊讶极了,齐正清是第一个这样对他的人,他甚至还没有自己得个头高!
齐正清撒完鱼食,便径自走开了。方云飞呆呆地站在原地,鱼塘里的鱼都浮上水面,鱼嘴一张一合吃着鱼食,又好像实在嘲笑方云飞。
方云飞忽然道:“站住!”
齐正清没有站住,走过拱门便转向左面走去。方云飞跟了上去,“我让你站住,听见了吗?”
齐正清头也没回,冷冷道:“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
方云飞道:“当然!”
齐正清笑道:“双腿在我身上,它们偏不愿意站住,又能怎么办?”
方云飞一听,快步超过他挡在了他前面,道:“不许走。”
“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向我赔罪!”
“我何罪之有?”
“你怠慢了我。”
齐正清微微笑着,竟真的躬身向他赔罪,“多有怠慢,请原谅。”,齐正清直起身子正要离开,方云飞依然挡在他面前,齐正清道:“还不能走?”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有把池塘里的鱼煮给我。”
齐正清低垂着眼睑道:“是你想煮了它们,不是我;你要煮的是它们,也不是我。所以请让开。”
方云飞道:“可那些鱼是你的,当然是由你煮给我了!”
“谁说它们是我的?”
“不是你的?”
“不是。”
“那他们是谁的?”
“是它们自己的。”
方云飞再次呆住了:“你...你当我是傻子吗?”
齐正清微微笑道:“请你把自己给我。”
“什么?”
“我说把你自己交给我。”
“为什么?”方云飞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要煮了你啊!”
方云飞又愣住了,他张开了嘴巴,却迟迟讲不出话,“你...简直是个疯子!”
齐正清笑道:“我怎么是个疯子?”
方云飞道:“你不是疯子怎么会要煮我?”
齐正清道:“我不是疯子所以我才要煮你。”
“岂有此理!你肯定是一个疯子!我会告诉你的父亲。”方云飞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手段,一般他对付很难缠的同龄人时他总会对那人说要告诉他们的父亲或母亲,他们因为害怕就会想自己服软,就算有不服软的,他们的父母亲也因为碍于自己老爹的面子,就会训斥自己的孩子。这种办法,屡试不爽。可这次偏偏遇到了对头,到了齐正清身上,却不灵通了。
齐正清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