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到你,我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沙迦耶搁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就扬长而去,陆十二房间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经过了这么一连串糟心的事儿之后,黑发年轻人只觉得筋疲力尽,甚至来不及对眼下的情况伤感,倒在床上就闷头睡过去。
梦里自然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
陆十二梦见自己果然不幸地再一次遇见了沙迦耶,而这一次男人也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没有“放过他”,他将他扑倒在地直接吃干抹净,梦中陆十二以第三视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沙迦耶开膛破肚,兽化的沙迦耶身上那银色的皮毛都被他的血沾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巨大的野兽将他的胸膛剖开将他的心脏叨了出来,在嘴巴里咀嚼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鲜血顺着它的牙缝间飞溅出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正当陆十二活生生快被这一幕吓得尿床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将他惊醒——当jay推门走进来,便看见猛地从床上面一跃而起的黑发年轻人,看着他面色苍白得像鬼抱着枕头双眼发直的模样,jay有些惨不忍睹地摇了摇头:“我都听沙巴克大爷说了,距离你和财哥分手只不过刚刚过了一个小时,你就是这样一副丢了魂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安全感的模样,你准备怎么应付接下来漫长的一生?”
“……”
“晚餐准备好了,”见坐在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反应继续发呆,jay皱起眉说,“财哥还没走,不过我听他用通讯录通知人来接他了,可能接他的人晚餐之后才到——你要不要下来跟他来一场散伙饭?”
听见了“散伙饭”这个关键字,陆十二扭过头,满脸麻木地看了jay一眼。
“我听说是你主动提出分手的,”jay说,“为什么反倒是你自己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模样?”
“……”
jay的话真是刀刀正中红心地捅在心眼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
陆十二觉得自己蛋疼得快蛋碎了。
……
晚餐过后,屋子外面便来了一辆车,沙迦耶听见了那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餐具,用漫不经心像是看陌生人的目光扫了一眼坐在他对方的黑发年轻人,当明显地感觉到后者捏着餐具的手微微一僵时,他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
沙迦耶前脚刚出门,陆十二就推开了放在自己面前压根就没吃下几口的食物,含糊地跟jay说了声“我去休息”就匆匆上了楼——陆十二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大门口,回到屋子,他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往下看,原本他以为楼下停着的是军部派过来接沙迦耶的车,但是他找了一圈似乎也没找到军部的标志,然后驾驶座那边的门打开了,从车里跳下来的居然是奥斯元帅的幻兽k。
k觉醒之后,一直充当着奥斯元帅秘书官的角色……听沙巴克大爷说,以前在瓦特伦的时候,他也是负责照顾沙迦耶的饮食起居——“没想到这家伙当保姆当上了瘾,说起来这年头连保姆都能重新觉醒可见其实觉醒门槛有多低”——以上,这是沙巴克大爷的原话。
陆十二的听力不错,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他清楚地听见k好奇地问沙迦耶“怎么突然决定到军部去住下”“是不是跟您的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这种时候对外形象很重要陛下要三思而后行”,几秒后,陆十二都没有听见回答,正当他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以为自己是不是听漏时,这才听见沙迦耶语气恶劣地问了句:“说够了没有?”
k闭上了嘴。
世界重归于宁静。
沙迦耶一走,沙巴克大爷自然也会跟着离开,家里忽然少了两个存在感这么强的人,说实在的……
陆十二:“忽然觉得家里宽敞了许多。”
jay:“不要嘴硬。”
陆十二:“……”
……
沙迦耶离开之后,陆十二就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音讯——准确地来说其实是有的,只不过陆十二从知道金发男人早上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出门这种程度到了只能在电视里或者是报纸上听到他的消息,走在街道上或者坐在餐厅里,听到擦肩而过的或者隔壁桌的人在讨论有关于沙迦耶的事情,他也是下意识地因为对某个名字进行条件反射而转过头去,当行人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满脸写着“这人是不是有病”时,他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去。
在这些旁人看来,他和他们一样,“沙迦耶”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是太遥远的事情,更像是一个形象或者是象征,而不是具体的某一个拥抱起来会觉得温暖的胸膛。
曾经陆十二会在各种网站上看见各类不靠谱人士八卦沙迦耶的花边新闻,那时候他都把这些当做笑话看,但是现在再看见的时候,他只是戳进去,从头到尾地浏览了一遍,然后默默地夹杂在各种质疑的回复中,留下一句再平常不过的“真的假的?楼主确定么?根据我知道的消息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啊”,发送之后,忽然觉得十分无趣,于是不管爆料楼主再进行的激烈反驳,之后退出帖子,关上平板光脑。
这样的日子大约是持续了半个月左右。
直到某一天夜里,午夜梦回之间,黑发年轻人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惊醒,当胸口的憋闷和酸痛顺着四肢无限蔓延,黑夜的寂静,只能听闻窗外飘落的雪花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啪嗒啪嗒”轻响——坐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将被子稍稍拉高了些,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