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的长辈问什么问题最让你难堪?就比如我姑妈见到我时,总是有一大串的问题想要问我。
譬如……
哎呀这不是小明么?都长这么大了啊,大几了?在哪里实习呢?工作找了没?一个月多少钱啊,有没有交女盆友?平时想不想家?高考考了多少?现在整天还玩电脑么?哎呀你小时候可好玩了你知道么?我们家的小婷婷现在在市政府上班呢,你有空找她玩啊?
听完这些问题,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于是我只能用“啊哈哈哈,这个嘛……姑妈夹菜。”这样的句子搪塞过去。
而谷梁楚作为我的小姨,年龄虽然比我小了一点,但问出来的问题同样叫我难堪。
什么?这么简单的法术都不会?你这画的是什么符咒,歪歪扭扭的,蚯蚓么?哎呀我以前还以为你谷梁之舞跳的多好呢,结果仔细一看叫只鸡来都比你来的强啊,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学?
平时笑呵呵的谷梁家家主,一旦冠上了“教师”的称号,立刻化为阎王爷,开始对我进行了魔鬼教育。
她可是从生下来就面临着死亡威胁的人,打小就是拼命的来练习法术。可我只有最近的一个月才有着类似的觉悟,而这类修炼的事情,我也不能用“啊哈哈哈”的陪笑搪塞过去。
就这样连续教导了我几天,我终于和谷梁楚达成了一项共识。
——我在修炼法术上面,没有什么才能。
我拥有谷梁家的血统,对气息相当敏感,谷梁楚她也承认,在这方面,我甚至要强于她。按照道理来说,施展风术对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事实上我画出的木咒符,效果也是相当的强劲。
但问题就出在我的身体上。
法术的本质,是将徘徊在世界中的能量引入自己的身体,从而进行过滤再释放出来。人的身体仿佛一个精致的漏斗,将这种来自自然的力量,转化为名为“法术”的存在。
法力高强的人,实际上是因为他能够转化的更为精纯,而且被过滤下来的杂质,不会轻易的积郁在他的体内。而一般的修行者并不能够长时间的施法,往往使用过几次法术之后,体内就被杂质堵塞,放不出法术来。
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知道,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往往会在第一时间祭出最强的手段,因为那是过滤出最强法术的时机。譬如澹台英泽在出手的第一时间就祭出前天之印,谷梁楚也是一见面就掀起毫不留情的飓风。
我的问题就在这里。
我的ròu_tǐ是由成千上万的不同人身上的精血粘合而成,从我能够断肢重连这一点上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体各部分之间,有着十分强大的粘合力。ròu_tǐ重塑,死者复生,为了保证精血能够紧密的凑在一起不至于涣散,我的血肉几乎密不可分。那些徘徊在自然间的能量根本无法进入我的身体,哪里还谈得上过滤它?
所以,判断出这一点之后,谷梁楚的教育方针就改变了。
她让我专攻符咒和阵法。
无论是符箓还是阵法,其实都是一种过滤的装置,从自然间的能量中引出法术的效果。我精通风水相术,连带着阵法也研究过一些,但总归只能算的上是入门,而且阵法需要大量的物力财力,没有家底的我是搞不起的。我总不能打电话找我爸要钱吧?我已经能够预想到接下来的情景了。
“老爸,借我500万,我要买黄花梨作阵旗。”
“滚犊子。”
如今,符合我的自身情况的,就只有符箓了。符纸500张+朱砂笔+桃木印的组合,某宝上一套只要30元……
不仅如此,我还有可以循环利用的符箓——飞剑符。
这是我在郯城时,从张老道手中多来的符箓。被我装在身上,一直不知道怎么用,而现如今谷梁楚这个老师在,正好可以问问她。
“这还挺麻烦的……”谷梁楚接过我拿出来的剑符,用手轻轻一抖,一柄流光闪耀的宝剑被她拿在手里,在她松手的同时,飞剑就好似蜻蜓一般,盘旋着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我擦,装b神器啊,小姨你快教我!”
“所以我说很麻烦啊……”谷梁楚向下一指,剑符乖乖的变回符箓,飘回到她手上:“操纵飞剑,需要驱物术这种法术,你又不能学法术,唉,好不容易缴获了一柄飞剑符却不能用,看你怪可怜的,我就花2000块钱买下它吧。”
我心头倒是一动,不过还是没答应她,张老道也算是活了近百年的老道士,总不可能随身带一柄只值两千元,这么寒酸的剑符。
“我听说飞剑术是只有仙人级别的才能用的法术,你还没强到那份上吧。”我开口问道。
“是啊,但我们谷梁家擅长风术,能用风术和驱物术相结合,做出来大概像是‘飞剑术’的样子,像我这种模拟的方法,遇到高手,祭出飞剑的同时,第一时间就会被夺剑了。”谷梁楚很遗憾的说道:“这剑是一口好剑,只可惜对我们而言都没什么用处罢了。”
听到谷梁楚这么一说,我似乎有了主意。
谷梁之舞不是法术,但也能牵引气息,做到风术相似的事情。是不是也能用在这飞剑符上?
我让谷梁楚将飞剑符给我,将它化为宝剑放在地上,随即跳起了谷梁之舞。
在气息的牵引下,剑身发出“铮铮”的轰鸣,我一看有戏,不禁加大了力度,化勾为掌,耍起了谷梁拳。
屋内顿时狂风大作,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