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你的蜂毒太深,该需要静坐,当知心静自然凉。”她冷漠的转身捡起褙子,走向方才的帐篷处。
卫玠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这里真的冰凉。
他看向她的眼神,换上了探究。
乐霖坐在帐篷里,一边寒着脸穿着衣裳,一边深呼吸。
遭马蜂之祸,定是人为,而跳水避祸怕也是有人设计。
她不能坐以待毙。
穿戴完整,乐霖抱着卫玠的衣衫走向他,“卫公子,谢谢你方才的庇护,只是男女大防,必然授受不亲,你说可是?”
“你我梦里,可曾见过彼此?”他抓住她的手腕,直截了当,让她避无可避。
“不曾。”
“那为何你看我的眼神,如此亲近却又如此的疏离?若不是恨了我,如何怨上我?可若是恨了我,那必然曾经爱过我。毕竟,没有爱,如何恨?”卫玠何等聪明之人,即便方才失心片刻,即便口舌之辨输给乐霖,可他不是个榆木脑袋。
“卫公子……今日乃是妾对你的初见。这初见即便存在一见钟情,也万万生不了恨。怕是说笑了。”她挣开他的手劲儿,将衣衫塞到他的怀里。
此时她恍若无人一般,开始打理着晒干的青丝,几个瞬间,一个简单的发髻垂在头上,却与原先垂云髻有了明显改变。
两人沉默无语的朝着竹林深去走去,去取回方才遗失的花篮,却迎头碰上贾谊,只听到她刻薄的话音传来,“我说哪里都找不到叔宝,原是躲在这里晒太阳来着。只是……乐家女郎,这竹林间见到你时,你还是垂云髻,怎么一会功夫换了发髻,就连这身上都变了香味?”
贾谊的声音将周围cǎi_huā的人纷纷走来,大家开始打量着乐霖,仿佛这一刻,大家都是那衙门里的能吏。
“怎的,乐家女郎……你若是没发生些事情,这发髻变化如此之快?”贾谊嘴角一侧翘起,翻了白眼。
众人好奇的看向贾谊,匆匆赶来的乐霜则是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打量着乐霖,眼神里有着受伤,还有着怒其不争,“小妹,你怎么会这般……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霜,你这小妹,怕是方才对卫公子使用了下作的手段,做了这有辱门第的事情。”贾谊的笑意加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不会的……小妹一向洁身自好,她不会的……”乐霜不相信的摇头后退,脸上挂上了泪珠,显然与她的坚信截然相反。
乐霜的表现像是催化剂,让贾谊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阿霜,你不信?也罢,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个道貌岸然。呵……”
贾谊走向乐霖,快速的抓住她的褙子,大声说道:“大家看看,这是何物?”
众人抬眼看去,这是鬼针草!
而去这鬼针草沾满了这褙子的衣角,就连这腰间都有几颗。
贾谊冷哼说道:“这花草丛中多是鬼针草,这鬼针草会黏在衣服上。乐霖,不管你是坐着还是站着,这衣角和袴脚黏上少许,都不奇怪,只是……为何却黏在腰间?莫非……你是卧着的?”
一个卧字,所有人都浮想联翩。
贾谊感受到周围深究的目光,更是得意的抬高下巴,“当然你也可说你是蹲下采摘花导腰间蹭到。果真如此,这腰间的鬼针草为何有被压扁的模样?而且还不止一颗?”
被压扁的模样……所有人看向乐霜,带上了嘲弄的眼神。还有一些看向卫玠,眼神里带着失望和心痛。
司马颖和司马遹随后而来,刚好听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并不愿掺和这个浑水。
“怎么?乐霖,你不敢解释了?不如我来解释如何?”贾谊完全不给乐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