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猛地反应过来,撞击着门,却在门缝中看到她嘴角鲜血直流,而她恍惚举起油桶,将油倒个满身,取出火折子,火蹭地烧遍全身。
卫玠一个恍惚,跪在地上,深吸几口气,伸出手去拨着木门,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捍不动了这木门半分。
他因着气急,大口呕出鲜血,可尽管如此,依旧死了命的掰着窗户,“乐霖,我不许你死……不许你这么离开我……乐霖……”
猛然惊醒,乐霖一身是汗,她疑惑的看向窗外,已是天明了吗?
昨日的梦,比她晒书节梦见的还残忍,但是部分情景却已然不同,到底哪个梦才是对的?
泪水打湿了枕头,这心窝处刀割一般,若是这梦是真的,那么他曾经负了她,因为这家族地位,因着局势而负了她对吗?
她一向不信这些梦的,权当一笑,如今,反复梦到,她实在无法忽略。
看来,与卫玠还是尽可能的远离,这样是非便是少了。
乐霖擦了擦泪珠,靠在木柱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楼下传来素媛的声音,“素翎早些准备,今日里是女郎参加金谷园乞巧节的大日子。”
乞巧节?今日便是七夕?
这日子过的是如此的快,她竟然忘却了时间吗?
告别父亲,浑浑噩噩驾车来到金谷园,才一下车便被贾谊的婢女撞了一个趄趔,只听身边传来贾谊那骄傲的声音,“怎么乐家女郎下车不看仔细,撞到了仓绫?”
“哦?妾撞到了仓绫?还是仓绫撞到了妾?怕是一试便见分晓。”乐霖伸出手,用手一推仓绫,果见仓绫往前走了几步,“贾家女郎,你瞧,若是妾撞得,这仓绫是往前走而不是往妾的方向而来。”
“呵,巧言令色。”贾谊冷哼一声,“这金谷园当知是谁的地盘,你给我等着。”
“阿谊莫要生气。”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乐霖庶姐乐霜赶忙拉住贾谊的手,“妾的小妹不是蓄意的。”
“她不是蓄意的?她就是故意的!”贾谊抓紧乐霜的手,“阿霜,你也是,你自小良善,莫要被你这破皮破落户的妹子给教坏了。”
贾谊的话语让乐霖冷冷一笑,“不知今日七夕,贾家小姐这般攻讦其他女郎,这天上的织女可会赐福?当知女子当谨言慎行,而不是,信口……胡说。”
贾谊话语更是犀利了几分,“信口什么?你怕是想说信口雌黄吧?呵……怎的?看到王玄不敢说了?眉子……有人说你父亲信口雌黄,你当真不恼?”
这下祸水东流。
乐霖抬起头与王玄对视,心下紧缩,该死,那日在坎园见到王玄,这厮可是苦恋卫玠。
如今她怕是王玄的假想敌,怕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一次贾谊倒是找对了帮手。
“哦?是吗?有人也敢说我琅琊王家?”王玄一身白衣,缓缓而来,打量着乐霖,“这不是那乐家女郎?那日种种,在下可是记得分明,不知你可记得?”
这句话让贾谊的眼睛亮了起来,“眉子,这是何事?”
“自然是在下与乐家女郎的私事,而且、
是不得不说,必须掰扯清楚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王玄的话语很慢,缓缓向着乐霖
走去。
乐霖心下苦涩一片,她就不该招惹这个顽主王玄的。
这王衍三女尚未定亲,这贾谊和司马遹就一直以王玄的姐夫自居,二人对着妻弟好的简直捧若掌上明珠。
这下得罪这个煞星,着实讨不了好。
“王公子所言甚是,妾记下了。只是这门口,如此说个分明,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边走边说。”委实她怕这厮一时想不开,又要闹出哪般模样。
“是吗?你要和在下边走边说?”王玄高深莫测的看着乐霖。
“正是。”乐霖佯装镇定,但是她已经感觉王玄刻意而为的恶意了。
这恶意冷气森森,让她的汗毛根根倒树。
“很好……那在下就陪乐家女郎,走上一遭。”王玄的笑让她感觉不对劲,怎么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煞是炽烈?
才一回头,正对上卫玠那炽烈如刀的视线,心下又是跳快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