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花盆脱手,撞上摊贩搭的铁架子又是一弹,眼看着就要当头砸到脚下那只黑黢黢的小动物身上。
一阵风来。
宋惜言只觉得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力气大地吓人。
他七十公斤的体重,愣是被人硬生生拽了回去。
而就在刚刚,那根精铁的管子离自己的右脸颊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饶是平时再淡定,此刻也不由惊了一身冷汗。
低头,香雪兰的花盆悬在半空,被一只小巧的脚稳稳托住。
由下往上看过去,宋惜言感觉莫名。
为什么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救与被救的角色,而且每次被救的都是他!
“你没事吧?”季云开松开钳住对方肩膀的手,在看上去有点呆的男人面前挥了挥,迟疑着开口,这人一副呆愣的样子,这是撞傻了还是吓傻了!
“没事!”宋惜言蹲下身把花盆有些破裂的香雪兰抱起来,退后两步嘴角微勾,“就是有点感慨,每次见面都是你在救我!”
这么诡异的缘分也是前所未见!
说完这才看向撞了他的罪魁祸首,季云开也低头看过去。
一个衣服破旧的少年,身体倒是很健壮,不然也不会把宋惜言一个成年人撞得一个不稳险些撞上铁架子,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只黑黢黢的小动物,一大一小俱是眼神凶狠。
站起身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就想跑。
不过刚迈步,就被季云开揪住了后衣领。
“怎么,撞了人就想跑?”季云开眯了眯眼,“一声对不起都不会说,你的家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卡遽尔使劲挣了挣,纹丝不动,神色惶然染了焦急,抿抿嘴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放开!”
季云开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你不是华夏人?”
卡遽尔顿时闭嘴不说话了,他的华夏语会得不多,更怕张口太多泄露了身份,此刻咬着牙死命地去挣那只揪住他后衣领的手,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
季云开倒是有意放开,但两人之间交流不顺,就怕这孩子一个趔趄趴地上,此刻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倒是卡遽尔怀里乖乖趴着的小动物一瞬间毛都炸起来了,喉咙里更是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导致季云开提着的篮子里那只小白虎也在睡梦中被惊醒,身子微弓,金黄的眸子里多了一丝
警惕。
饶是再不了解小动物,季云开也知道这是它们生命受到威胁时的自然反应,结合这孩子身上已经隐隐发臭的血腥气,神色一凝。
拐子?绑架?仇家追杀?杀人灭口?
越想脑里坑越多!
妈哒,出个门这都遇上的什么事!
顾不得思考太多,暗处追踪的人在这么一耽搁下应该已经离得不远了,所幸他们在这边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多,看见这一幕冲突的也大有人在,料想那些人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抓人。
季云开低头看着少年倔强发狠的眼睛,顶多十岁的年纪,遍体鳞伤依旧把手里的小动物保护地好好地,心下不由一暖,蓦然有种设身处地,少年应该是个好少年的感觉。
这种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脑海里依稀有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缱绻,暖入心扉。
决定了就毫不犹豫,季云开当机立断把手里的藤男孩手里的黑毛动物拎起来,低声快速嘱咐道:“在原地打个电话等人来接你,多叫几个人,把两个小东西照顾好,我带这小子先走!”
宋惜言手上一沉,听到季云开的话后又是一顿,稍微联想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墨镜下的眼睛凝重了几分。
张张嘴,只能吐出两个字:“小心!”
他体力不行,跟上去也是个累赘,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好友的托付尽心完成。
季云开拽着人就要往旁边的巷道钻,大街上目标太醒目了,简直就是箭靶子一样的存在,她不了解那些人的凶残程度,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逃出来的。
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感觉手下的少年依旧有挣扎的迹象,季云开声音一冷:“想活着,就跟我走!”
他当然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把那个了窃夺他一切的人扔到鹰嘴崖上,被硬生生啃噬掉全身血肉而死,来消他心头只恨。
但这个女人,谁知道跟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卡遽尔蓄力一挣,还是没能挣开,再加上黑金刚被夺,小拳头反向就要挥出去,却被季云开轻而易举地化了力道。
他牙齿都咬出了血,小小年纪眼神已经跟狼一样凶狠,内里滔天血色,季云开有些愣神,这孩子血性不小。
一边快速拖着人走,季云开难得耐下心来解释:“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命就在我手上,撞到我手里,算你走运!”
不得不说,这句解释,很彪悍!
起码卡遽尔被镇住了!
看人不试图反抗了,也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还憋着坏,季云开轻轻吐了口郁气,开始细心打量两人所在的位置,同时不忘倾听周围的动静。
花鸟街季云开也是第一次来,倒是不知道街后面全都是这种蜘蛛网状的小巷子,也不知道这片地方是怎么建成的,有些路更是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行,路过的人家都是大门紧闭,巷子里明明是大白天却没有一点人烟。
十分钟后,季云开找路的步子一顿。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大片的宅子没有人住,还是在热闹的街道后面,没有路灯没有监控,道路上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