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开走到床边，看了眼睛似闭非睁的气地直接坐到了蒋清辉刚刚站起来的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丝毫不觉尴尬的蒋清辉一眼，“你可以先出去一会吗！我是有话想跟季庭川说，但我不想让你听到！”
“啊，哦！”蒋清辉点点头，很自然地朝外面走，“也好，你们父女俩也好久没见面了！”
季云开也是真心佩服蒋清辉的面子功夫，这人能数十年如一日地把这幅温婉的面具挂在脸上，也是一种能耐了！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季云开恰恰最讨厌的也是这一类人。
因为，会咬人的狗往往都不怎么叫唤。
季云开等人在外面关牢门，这才移到床上闭着眼睛的人面上。
“季庭川，我知道你醒着。”看了看老人垂在一侧动了动的手指，季云开接着道，“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觉得要让你在病床上受尽折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左右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血缘才能维系的亲情，我又何必因为你不放过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季云开的语调很轻松，但很显然病床上的人听得并不轻松！
季云开也不去管，只顾自说着，“只是，你千万别去见我妈，我怕你恶心到她！”
季云开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一直蜡黄干瘦的手紧紧握住了。
她回头，对上一双浑浊不满不知何时已经不满泪水的浑浊眸子，呼吸机里的嘴巴一张一合，季云开凝眉仔仔细细看了，才算是看懂了季庭川要说的话。
“这就是你要说的？”季云开点点头，“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的话，我会回去看看的！”
这句话说完，那只拉住她手腕的手颤抖着松开了。
季云开推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转头看过来的蒋清辉，反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蒋清辉皱皱眉，朝身旁一身西装的男人解释道：“这是季云开，琼羽的妹妹！”
男人不满地看了眼季云开的背影：“连声招呼都不打，没有礼貌！”
蒋清辉笑笑，“这孩子任性惯了，顾先生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于身后的交流，季云开听过讽刺一笑，随即大步离开。
她想，这个地方，自己这辈子大概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季家位于京都西郊，季云开开车过来的路上就看着周围陌生又有些隐隐熟悉的风景，一路直接开到了季家别墅的门口。
瞳孔识别，长驱直入。
季云开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该庆幸自己的权限还没有被取消么！
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保姆看到一个生面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到客厅座机那报警。
季云开一把按住她的手，踢开放着座机的桌子，“别害怕，我待会就走！”
说完也不管面前那张一脸呆愣的脸，直接顺着一边的电梯按了三楼！
保姆拔腿就要跟上去，却被季云开回头看过来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只能愣愣地看着电梯一路往上，直到停在三楼的数字上，才喃喃自语了一句：“那是禁地啊！”
季云开打开电梯的门刚踏出去一步就被扑面而来的烟尘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挥挥面前漂浮的灰尘，眯眼看过去。
很显然这里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没有来过人了，有些地方的灰尘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一脚他上去就激起烟尘无数。
季云开熟门熟路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想着如果房门上的瞳孔识别不能用就直接踹开。
结果让季云开没想到的是，瞳孔识别系统居然能运行。
门在手下缓缓打开。
房间的全貌终于显露在天日下。
季云开顶着头顶簌簌而下的灰尘，眯眼看向里面。
她记得自己走得时候并没有怎么收拾房间，连被子都没怎么叠，书桌上应该还反扣着自己看到一半的书。
而这间门，瞳孔识别下应该不会又第二个人进来。
但现在，她看着所有家具上蒙着的防尘布，还有整理的安安静静的书桌和衣橱，突然有点胆怯了。
一番复杂的心理建设后踏进房间，季云开避开了家具，脚步一拐，熟门熟路地来到房间一侧圆弧状的天窗前，轻轻按了天窗一旁的黑色按钮。
又是一阵尘土弥漫，季云开弯腰从旋开的天窗口迈进去的同时，熟门熟路地左手伸向一旁的墙壁，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她现在所在的是屋顶上一个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间。
而那扇天窗，也是进入这间小房间的唯一通道。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影碟机，一块幕布，屋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坐垫随意地散落着。
季云开有点庆幸这里是全封闭的，知道毛毯除了有点灰之外，倒是没有受潮发霉。
房间一脚放了一排的矮柜，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碟片。
季云开有些怀念得上手摸了摸他们，这才目的明确的地根据季庭川嘴里说的那一道数学题慢慢翻找起来。
不出两分钟，就把一张全黑色的影碟拿在了手里。
季云开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再看。
在房间一一回原，季云开关上房间的门，重新坐电梯下楼，就听到了客厅沙发上季琼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