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霏忽而有些紧张,她站在季云开身后,听到季云开说:“耐斯,我想知道,对于被强行封闭之后又重新植入的记忆,你有几分把握解封原来的记忆?”
耐斯闻言若有所思地侧眸看了甄霏一眼,“我需要测试一下!至于要用到的仪器······”
钟老医生微笑,“耐斯小友不嫌弃的话,我这里倒是可以提供!”
正中季云开的下怀!
道了声失陪,钟老医生带着耐斯和甄霏进了办公室里侧的一间小治疗室,办公室里只剩下季云开和唐修文,温覃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今天的事,多谢季小姐了!”唐修文的语气很诚恳,面对季云开这个双十少女,这个已经年逾半百的老人收敛了他身上的威严,如世间千千万万的父母般,眸光里泛着感激和慈爱。
季云开看着他此时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她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有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了,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连面目都已经模糊,她自认早已学会不期待,但她真的不期待了吗?
“季小姐?”
一只手在面前挥了挥,季云开摇摇头散开那些已经不能给她任何困扰的思绪,调整了一下坐姿,“没什么,温覃是我的朋友!”
唐修文看着面前端坐的少女,突然有了跟人倾诉的冲动,他身在高位,身边永远围绕着仰望他的人,但好像只有面前的这个少女,给他一种平等近乎仰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女眉眼间那种从一而终的淡定,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气势,那是经过山川巍峨的蕴养,踏足世界的广阔眼界才能造就出来的,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折服的气息。
“温覃这孩子的性子像足了他母亲,看着温和,实际上骨子里执拗的很!”迎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唐修文也不在乎季云开听没听,只眯眼顾自说起来,“那天我去温家认他,差点被温家人放狗赶出来!这孩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却一直站在我身侧护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有怨的,这么多天从没叫过我一声父亲,我的唐纳,他也半分没有接触的意愿,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很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他能叫我一声父亲!”
季云开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希冀,但说出口的话并没有认同:“你不用想了,你的唐纳,只会是你的!他不会接手,至于认你,看契机吧!”
季云开了解温覃,温覃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会一点点脚踏实地地打拼出自己的事业,他的未来,会站得更高!
季云开从不夸大于词,不过下面的那句话,她并不准备说。
唐修文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算不上安慰的话,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那人一脸的无所谓,暗骂一声小狐狸最后还是知趣闭上了。
两人据守一边静静地坐着,直到那间小治疗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耐斯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