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紫衫女子独自在山林里弹奏,流水般优扬动听的琴音,悠悠的随着风飘荡开来,却无人聆听,无人欣赏。
山石、鸟兽,入目的场景,千张一律,枯燥又乏味。
报完仇后,黄雪梅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和快乐,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落寞和空虚。
一年前,在她血洗了武林圣地后,就成为了武林公敌,江湖人欲杀之而后快的女魔头。
为了不影响到弟弟的生活,黄雪梅拒绝了弟弟提出的住在一起的要求,暂时也不想回重新组建好的天龙门。
于是她带上天魔琴,在这里过上了这种半归隐的生活。
弟弟继续开镖局走镖,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心不在焉地弹着琴,突然,黄雪梅看到远处鸟雀四处惊飞,料想是不是那些所谓替天行道的伪君子找来了。
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人,也不屑去躲,抱上琴轻跃上树梢,掠过去看看情况。
如果真是来找她麻烦的,就陪他们好好玩玩,送他们早登极乐。
人命——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
轻轻地落在树梢上,她凝神望去。
一个黑袍人趴在地上,浑身血污,不知是死是活,散乱的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长相,周围以及他的身下都是断枝残叶,很多都被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
黄雪梅抬眸看了看,不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她推测此人应该是从山峰上摔下来的,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江湖仇杀,谁又能知道呢?
她不欲多管闲事,也没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正待走时,突然瞥见此人手中紧紧拽着一根笛子。
笛子!
又细看了一番,此人的确是江湖中人打扮,身上却没有刀剑,这根笛子是他的武器?那他会不会是师承天龙门?
必竟整个江湖中,只有天龙门中的弟子才会专门拿乐器作为武器。
因为他们的独门武学,音波功,只有靠乐器才能发挥出威力。
这种武学诡谲难辨、威力又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善近战!
为了克服这个弱点,不给敌人可乘之机,当年,她专门学了近身搏斗之术。
陪练嘛——自然就是那个别别扭扭的妖了,哦!那条青蛇也被她抓过壮丁。
想起那个明明不喜争斗,却还是常常陪她练习武艺的妖,还有那只总是张牙舞爪,天天嚷着要咬死她,却总是被她修理得很惨的青蛇。
黄雪梅的心情忍不住愉乐了起来,也改变了主意。
她纵下树梢,走到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身边,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开始替他把脉。
咦——竟然是个女子!还有微弱的气息,如果不管她,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命丧黄泉。
此人修习的的确是天龙门的独门内功心法,只是她的经脉断了好几条,又有一身严重的内伤,先不论能不能救得活,就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也只是个废人了。
呵!真是有趣!黄雪梅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她摔下来时如果没有树枝缓冲、抵挡一下,说不定就摔死了。
如果不是鸟雀惊飞,引得她来查看,说不定过会儿也就被狼给叼走了。
如果不是恰巧她会医术,即使运气好被人救下,在这荒郊野外,也来不及救治,很难保住性命。
种种巧合结合在一起,让黄雪梅不得不感慨道:“还真是受上天眷顾的人。”
黄雪梅把琴放下,出手点住她周身的几个大穴,帮她止住血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倒出一颗药丸来,复又盖好收了起来。
拨开她散乱的发,她打量了一下。
唔——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她长什么模样。
手中用力,掰开她的牙关,黄雪梅把药丸塞进她的嘴里,提着黑衫女子抱着琴,脚尖轻点,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了林中。
黄雪梅回到自己隐居的树屋,把她放在床上,又去打了水,把她身上那套脏乱的黑衫扒开净了,帮她清洗被树枝、石子刮出的伤口并上好药。
女子摔断了一条脚,黄雪梅接好骨后上药、包扎,又削了些薄木板固定绑好,一番忙碌后,总算是把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好了。
黄雪梅扶着女子,让她半坐着,掌心贴在她的背心上,运功开始帮她调理内伤,她的内伤很严重,体内的劲气乱七八糟的,好在她们的内功同宗同源,不会产生排斥。
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黄雪梅的神情并不轻忪,但费了一番工夫后,总算暂时把女子的内伤压制了下来。
她轻吁一口气,这女子的命暂时保住了。
扶着她躺下后,黄雪梅从木箱里拿出一套自己穿的衣裳,帮她松松散散的套好,估摸着一时半会还不会醒,就先出去了。
天刚擦黑时,床上的女子悠悠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浑身就火辣辣的疼,身体更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
试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后,女子彻底放弃了,她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一只脚被木板固定好,浑身的伤口也都被人包扎好了。
是什么人救了我?如果是个男人,那自己岂不是都被看光了!
女子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即使她平时在豁达,也是一名未经人事的女子,想着被别人看光了,心中就算理解,也是很羞涩的。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极简陋的木屋,昏暗的屋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