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向大爷激动,上了年纪的都很激动。
就拿过年来说,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没有过年的意识和概念。
顶多回家上个坟,吃一顿团年饭就觉得完成任务了。
完全没有了年味。
大年三十的晚上成了一场公众的赌博活动。
随处可见几人围着炉子玩纸牌,条件稍稍好一点的家庭,可能有一台麻将机。
仿佛在牌桌上,才能显示出他们今天打工多能干,在外面找了多少钱?
打的还不小,二十,三十的川麻都有。
老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儿女,吃完团圆饭,连坐在一起闹闹家常都成了奢侈品一样。
向大爷想起往前没有被电器,手机支配的那些年月,邻里乡亲,大宅大院,宽敞坝子热热闹闹的。
几个唢呐师傅,齐鸣一曲《百鸟朝凤》,更是增添了几分年味。
小孩子们亲切的喊着祖辈父母,长辈们坐在火堆前,堂屋里糖红包,虽然不多,五毛的,一块的,一毛都是爱啊,孩子拿在手里不亦乐乎。
向大爷记得自己小事后,每天都盼着过年,等着晚上父母从供销社换一点水果糖回来,分给家里几兄妹。
想着自己站在门前,留着鼻涕,吃着水果糖那高兴的模样,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啊。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真应了这句话。
如今过年的味道完全变了,年轻人都没把它认真的当回事儿。
城里反而倒重视起来了,大街上,广场上,店铺里,到处可见新春贺词,炫彩夺目的霓虹灯。
虽然城里人和农村人对年的理解有出入,但至少人家有这个味道。
向大爷记得去年大年初一,团转的好几家人户对联灯笼都不挂了,汤圆也不吃了。
他是一个传统的人,看着传统文化在没落,心里不好受。
乡亲们听了向大爷振振之词,深有感触,纷纷响应。
“张主任,你这个提议让我深感惭愧啊,作为万灵村的老人,在这一点上,我做的不好!”王大爷叹气说。
“传承文化,人人有责。”刘大妈喊道。
或许她无法深刻的理解文化的含义,但身边逐渐流失的东西,她可是都看在眼里。
村里的唢呐没人吹了,窗花没有剪了,最传统的摆手舞也没人跳了。
万灵村曾经的三大文化艺术,好些年没人演绎了。
老师傅的技艺还在,年轻一辈的没人愿意学,更没人愿意去听。
张豪今天一提此事,乡亲们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下爆了出来。
张豪原本是响应政策要求,抓一把文化,没想到乡亲们竟是如此敏感,反应激烈。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思,我们今天就讨论一下,把这件事落实了。”张豪说。
会场上,村民反应积极,相继站起来提意见。
尽管有些意见很稚嫩,至少他们愿意参与到文化保护的队伍里来。
讨论激烈,最后乡亲们赞成张豪成立歌舞团的提议。
取名“万灵歌舞团”,依旧是图的“万灵”两字的寓意。
歌舞团成立了,得有人专门来管,不然就成了三分钟热情,过不了多久就淡了。
这不是张豪想看到的。
乡政府给了万灵村四个综职专干的名额。
赵小倩选上会计用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名额。
张豪决定在文化工作上选一个专干出来,专门管理和扬万灵村的历史文化。
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此人正是张桂花,毕竟是张家人,张桂花这个人为人热情,干事情有积极性。
主要是不要脸,用当地的话说,叫“出得色!”
敢于去表现自己,张桂花恨不得所有人都看着她。
哪怕她的舞姿不堪入目,她也能视而不见的演完节目。
上次选会计的时候,输给了赵小倩,这两个女人在村里的年轻媳妇儿中算是佼佼者。
与其让两人互看不顺眼,不如拉到一根绳子上来,把力气往一处使。
唯一让张豪有点承受不了的是张桂花的热情。
太热情了。
那天晚上差点脱了衣服,想想都有些可怕。
不过在村里,张豪还没听见张桂花不守妇道的闲话。
至于那天晚上,毫不遮掩推到张豪,张豪想的是,可能她无法抵抗自己清秀的面容,或者是优秀的内涵。
人是定了,但原则上得让村民们选,张豪更不好主动提出来,免得村民们有异议。
张豪道:“大家都清楚我做事的风格,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决定再选一名综职专干管理文化方面的事务,
依然采用公开选举的方式,大家可以推选,也可以毛遂自荐。”
张豪刚一说完。
张桂花就起身说道:“我觉得我有能力担任。”
非常自信。
乡亲们都回头看着她,乡亲们就是看不惯她平时的穿着,洋不洋土不土的。
对她这个人并无多大意见。
若是对长辈多一些礼貌更好。
当然,人无完人,外人也不能强制要求她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作为自己的儿媳妇儿,向大爷果断的站起来为张桂花打电话。
他说道:“之前选会计的事情,桂花言语确实有些无礼了,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桂花其实做事很上心的,若是此次能跟随《天路》团队上了春晚,我相信她对文化艺术的了解会更上一层楼。”
张桂花欣慰,感受到了来自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