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那半掩的厅门被嬴纵一道暗力震的崩然而裂!
身后有人拿来火把,厅中的一切瞬间被照个亮堂,屋子里一切如常,香词面色煞白的晕倒在地,容飒的身形则是有些扭曲的跌在窗棂之下,他唇角鲜血如注,那血腥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出,嬴纵的眼神狰狞戾煞,表情却平静至冷酷!
他扫了这屋子一圈,不用去内室便知道说好要等着她的人已没了踪影,痛色一闪而过,他几步上前拉起容飒,抬手在他身上几处大穴连点,手一把握住他脉门,一股子内力涌入,容飒身子一震咳出一口血来,紧闭的眸子微睁,却是醒了过来!
嬴纵一把攥住他腕骨,语声沉厉迫人,“是谁?!”
容飒的胸口呈一种诡异的凹陷,足见让他受伤之人的力道多么的可怕,他深吸口气,面上因为疼痛而扭曲,好半晌,才微弱道出二字,“是……师……”
只需那一个“师”字嬴纵就已经知道了是谁,这城中守卫森严,这行宫巡逻侍卫四布,这院外有他安排的暗卫,能如此悄无声息带走她,除了重华还有谁?!
先是谢无咎,然后是她,偏偏他中了计!
嬴纵豁然起身看向宁天流,“救他!”
话音落定,他已转身走了出去,身影如鹰掠起,直朝着城门的方向掠去,屋子里香词不见外伤,可看那面色便知内伤的厉害,容飒更是有些危险,宁天流和申屠孤对视一眼,二人立马上前将容飒扶起,王翦已命人去唤孟南柯和宋薪来!
稍作安排,宁天流交代王翦和申屠孤几句便朝着嬴纵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雪势忽然之间加大,小小的雪粒儿变作了鹅毛大雪,嬴纵未着披风,双眸之中含着一股子凶狠的朝城门掠去,城中一切如常,还未有人发现出了岔子,士兵们只觉得一道劲风掠过,还未去看便不见了影子,谁也不知他们的太子妃不见了……
嬴纵心底痛的厉害,呼吸窒住,浑身上下都被寒意侵袭,这近十年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这样大的心潮波动,亦从来没有这样惶然畏怕过!
前一次,还是在那年出事的时候!
他和她相约互相传信,可后来忽然就没了她的消息,朝廷兵马调动异常,而他的天狼军偏偏又被调往相反的方向,他觉得不对,抛下大军就追过去,果然,出事了!
十万步天骑被困,整个大秦都知道了步天骑的叛变,他不信,等他赶到的时候步天骑却已经大势已去,他不愿她死,在千军万马之中去寻,好容易在枪林剑雨之间寻到了她,可却又根本不是她,最后,他连她的枯骨都未找到!
嬴纵牙关咬出血腥味来,那种钝刀割磨心房的感觉又来了,身体分明已经僵冷一片,可那痛感却又万分清晰,一点点的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自己要被折磨至四分五裂,天地苍茫,雪势细细密密的落下,他远目望去,只觉得满世界的白都是她的影子,然而再看之时却又只剩天地之间的空旷,这种空旷直达他心底,好像他从此又要独身一人!
他早该想到的!他根本不该疏忽!
嬴纵径直掠出了城门,直朝着南面的官道而去,她一定被带去了王都,没关系,他去接她,他知道重华要什么,没关系,他都给他!
嬴纵知道他已经疯魔了,可天地万物,此刻真的什么都比不上她!
宁天流几乎是拼尽了一身的内力才赶上了嬴纵,看着那前头在雪野之间不顾一切狂奔的人他眼底狠狠一暗,内息一提急掠而去,一把将嬴纵生生拉了住!
嬴纵被他拉的身形一滞,脚下的步子骤然顿了住!
他豁然转身,眼神狠戾的好似一只野兽!
宁天流丝毫不怀疑嬴纵已对他起了杀意,他只是愈发紧的抓住了他,语气同样狠悍,“带走她的是她师父,他早有准备你怎么能追的上!”
“你这么去是要送死不成?!”
嬴纵内息一盛,抬手便将宁天流的手震了开!
他转身而走,宁天流眼神一暗,一掌直落在了嬴纵肩头!
“你这么去就能救出她?!她师父带走她必定是要和你谈条件!绝不会伤了她,你现在不想应对之法,竟然在这里做这种无为之事!你的脑子呢?!”
“嬴纵,别让她失望,也别让我瞧不起你!”
宁天流字字如铁,铮铮的敲打在嬴纵的心上,他的步伐就此一顿!
宁天流心底微微松口气,又语声冰冷道,“你得记住,这天下,只有你能救她。”
嬴纵停了下来,他僵僵站着,撩黑的墨袍一点点的被雪花儿掩映,那挺直的背脊一刹间变的孤凉而落魄,再不见半分秦太子的威慑迫人,好似士兵丢了最坚固的铠甲,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处任人宰割,宁天流看在眼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宁天流走上前去,语声沉肃至极,“那是她师父,好歹也有情分,不会伤她的!”
稍稍一顿,宁天流又道,“她师父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很清楚,如何选择,才是你最应该为难的地方,你别忘了,她是你的妻子,可你还有大秦百万子民。”
宁天流眼底生出残忍的冷静,话也没有半分逃避,如同一把尖锐的弯刀,直直要将嬴纵的心剖开,嬴纵笔直的站在他身前,稍稍一默道出了一句话。
“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是大秦的太子!”
宁天流呼吸一窒,眸色瞬时一变,“你说什么?!”
嬴纵转身,面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