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明朗已然渐渐从舒服的梦中醒转,刚想撑起身体下床,只觉双手奇痛无比,而双脚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无法动弹。一惊之下想大声叫人,却又无法发出声音,惊惶中只听外面一阵骚动。
一个声音大喝道:“这是怎么回事?安福,安福,你在哪里?”听声音应该是父皇身边的侍卫元成。
“小的……小的在这儿。”这是安福的声音,“啊?怎么会这样?侍卫们怎么……”
“快,赶紧进去看看。殿下,殿下……。”
脚步繁杂,几个人冲将进来,只见太子直挺挺躺在床上,双手血肉模糊,口中“喝喝”有声,双眼喷出怨恨之火。
当众人好不容易把太子运送入宫中,明青山一见之下方寸大乱,想好的对儿子的责难全都丢到了一边。所有御医都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然而诊断之后,御医跪了满地,全都战战兢兢一身冷汗,对于太子所受奇毒根本是束手无策。
而太子脚不能动手不能写口不能言,根本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宫内乱成一团,而孟小言却是心宽得很。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脉络,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反而放下心来,好吃好睡,绝不亏待自己。就等着从容离开紫玄国,去那个神秘的逐星谷了。说不定……孟小言心中盘算着自己的米虫计划,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次日,哪怕是最底层的老百姓都能感觉到城中的气氛更加压抑了,满街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随时都能看到一些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目光炯炯的四处扫视。虽然不知道缘由何在,但人们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走在街上也是脚步匆匆鸦雀无声,赶紧办完自己手上的事赶紧回家。
韩家那个哥哥也是闷声不响的清点货物,打包装车,忙得不亦乐乎。而那个嚣张的弟弟则是趁着大哥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街上。看着满街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他也没敢像昨日一般张狂,缩头缩脑的到处瞎逛。只不过在南城门附近的茶馆里嫌弃茶不够香,在饭馆里嫌弃菜不好吃,在脂粉铺里抢人手里的胭脂闻了闻,引起几个小丫头的尖叫声。守城和巡逻的士兵皱眉望过来,见是昨日那个惫懒的毛头小子,都摇摇头不再理会他。
折腾够了,见城门内外大大小小的士兵军官都识得自己了,孟小言才志得意满的抱着一堆买来的小玩意儿回了绸缎庄。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架了马车,只带了个三十多岁的仆从老老实实在南城门口排队等着开城门。
城门开后,排队出城的人极其缓慢的向前移动,直至韩家兄弟的马车靠近。守城的军士们远远就听见那个韩家小公子的声音传来,“这么大的都城我才逛了一条街,凭什么就要带我回去?看我不在娘面前告你的状,就知道欺负我……”而那韩家大公子黑着一张脸,一双手握得青筋直冒。
军士们互相对看一眼,摇摇头,太聒噪了!
待得到了跟前,军士们都同情的看着韩家大公子,但也没敢耽误公事,将马车里的货物都翻了个底朝天。很快,他们就开始同情自己了,那韩小公子跟着他们转来转去,一边把各种小玩意儿护在自己怀里,一边唠叨:“小心小心,别动那个……那是给我娘带的香粉,别打翻了……哇哇哇,给我爹的玉扳指啊……小红姐姐要的胭脂啊,你们怎么好乱动女孩子的东西,羞不羞……”整个城门口最忙的就是他了。
几个军士被吵得头晕,彻底检查无误后,赶紧放这混世魔王出了城。
孟小言继续嘀嘀咕咕的扮演那个讨人厌的韩小公子,一边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高大城墙,心里乐开了花,管你鸡飞狗跳管你天翻地覆,小爷我走了,哈哈哈……她施施然脱掉靴子,从靴底摸出一块普普通通的蝶恋花玉佩挂在脖子上,这是她身上唯一可能被认出的东西。
孟小言刚到这个时空之时正是初春时节,天气渐热,到得此时已经入夏,只见城外一条可供三辆马车并行的土路蜿蜒向前,路边草木繁盛。
此时正值清晨最凉爽之时,树叶草叶上的露珠映照着初初在地平线上露脸的太阳光芒,点点璀璨氤氲着淡淡雾气,竟是让人心情格外舒畅。这也是几个月来,孟小言第一次有了闲散的心情好好观察和欣赏这个不同的世界。
深深呼吸一口新鲜清冽的空气,孟小言惊喜的感受到各种植物的清香,她用胳膊肘轻轻捅捅身边的阳光少年,“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韩君同咧嘴笑道:“当然是去玉州啊,你不是玉州韩家的小少爷么?”
“那老胡呢?”孟小言转头看向那个中年仆从。
那中年仆从脸上竟露出一丝妩媚的微笑,乍一看够惊悚,说话的声音却是粗哑低沉,“小的当然要护送两位公子回主家。”
显然,这中年仆从正是风柔所扮,这次易容完全是由她自己完成,看来非常成功,心中不免开心不已,对孟小言也更是感激。
孟小言知道这逐星谷定有自己独特的消息传递渠道,相信他们在玉州已然安排妥当,也就放开胸怀,把这一路当成是郊游了。
出了城门大约七八里地,是个十字路口,因为城中东西两道城门都已关闭,所以要前往那两个方向的人都在这里各自转向而去,孟小言三人则驾车继续往南。由于城内管制的原因,没有真正迫切之事的人都尽量留在家中以免招惹祸事,所以出城的人本来就少,这一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