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来了!”罗慕之惊喜道。
“我看见园子里有一品燕尾吐雾开花了,记得上次三爷说过喜欢这个花,就剪下拿回来,赶紧拿回来养在瓶儿里,别叫蔫了!”叶绮笑道。
罗慕之拿了个水晶同心瓶,把那枝燕尾吐雾和几枝丹桂一起插在瓶里,叶绮这才发现她走了这一会儿工夫,罗慕之竟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再仔细看时,都是她的针线,暗暗莞尔,心里甜丝丝的。
新月依旧,那只红玉髓的牛角杯斜斜地,仿佛立时便要倾下甘醇的桂花酒来,桂花酒斟下来,落在叶绮和罗慕之的心头,两人笑而不语,都有些醉意。
“你们让我进去,我给三爷送下参汤,立刻就出来!”春娇甜的发腻的声音,浓得化不开。
罗慕之和叶绮相顾一愣,只听依兰的声音在外头说:“主子在里头呢,我劝你别去碰一鼻子灰!”
春娇心想,废话?主子不在里头,我进去做什么?冲依兰不屑地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说完,不听,一径往内室走去。
叶绮才想撩起桃红堆花软帘斥她出去,忽然看见罗慕之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罗慕之脑中灵光一闪,悄悄点手儿招呼叶绮过来,叶绮不明所以,走到罗慕之跟前,春娇欢快的脚步声“哒哒哒”地越来越近,忽然,罗慕之拉过叶绮,翻身把她压在榻上。
这变故来得太快,叶绮脑里子一片空白,只听见春娇“啊”的一声和汤碗跌落地上的脆响。
罗慕之回头怒喝:“谁?”
琢玉颤颤地跟上来,回禀道:“回三爷,是......是春娇姑娘,非要给三爷送参汤,我们怎么叫她她也不听!”
“拖出去,打二十下手板子,只管撵出去干净!”罗慕之言之凿凿,不容置喙。
叶绮被罗慕之压着,又羞又急,心口里小鹿似的乱撞,没想到罗慕之这样......这样耍流氓!
春娇哭天喊地被拽了出去,叶绮捏紧粉拳,拼命地捶罗慕之,罗慕之俊美的脸庞与她只有一线之隔,叶绮被他身上浓重的男子厚厚的包裹着,羞得一脸汗,可恨罗慕之竟然还霸着她不放,只见她挨近叶绮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松开她。
叶绮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做什么啊!”叶绮的脸像熟透的柿子。
“我寻个缘故,好把她打发了,省得你做坏人!你不谢我,还冲我横眉竖眼儿的!”罗慕之无耻地笑。
“你......你这个......”叶绮说不出骂他的话,伸手拎起一只缕金云雁细锦枕头,冲罗慕之扔过去。
罗慕之伸手接住,眉目疏朗地笑道:“难道你不想打发她?那就把她留下,我是无所谓的!”
叶绮警觉地看看他,眯着眼儿笑道:“哦,原来是三爷舍不得——我也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人家好歹伺候你几年,要留就留下罢!”
罗慕之道:“我不敢留,我好吃好喝地养了她们几年,难不成还要养她们一辈子?”
琢玉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怕二人为了通房丫头拌嘴,这时走进去,对叶绮笑道:“夫人不知道,春娇和巧儿自从搬进来,一直住在后头的两间厢房里,从没进过正屋。”
叶绮这才知道自己白白别扭了这许多时候,转念一想,罗慕之与裴氏本就不亲近,裴氏给她的丫头,他自然不会亲近,唉,难道橘生淮北则为枳,自从她嫁了罗慕之,怎么越来越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