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家到!”
“神龙帮帮主到!”
“五虎断门刀彭家到!”
“十二连环坞到!”
“姑苏朱家到!”
“淮南鹰爪王家到!”
“苏北聂家到!”
“长白剑派到!”
……
曾经的“珠光宝气阁”,如今随着金九龄的声音落地,一个个武林世家之主已战战兢兢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水阁内,翠色纱幔之后,一道青色身影正静静地坐着,若隐若现。
去了连续多日的阴雨,如今是好不容易迎来晴天,头顶的穹苍就宛如一块剔透无暇宝石,湛蓝的没有丝毫杂质,阳光斜射下来,落在水池中,落在树梢上。
金九龄这一念,便足足念了半柱香的时间。
“跪!”
手中名帖一合,金九龄沉声呼喝道。
诸多一方豪雄,或武林巨擘有头有脸的人,闻言脸色虽是微变,却无任何犹豫,自然是惨然着脸“扑通”一声跪伏了下来。
但却非全部。
“魔头受死!”
人群中有七道身影借着这一刻,已是飞身而起,直扑那莲池中的水阁,或者说是里面的那人,可飞起不到一两丈,却见纱幔后那人隔空一点案几上的茶水,一缕水箭登时跃杯而出,拂指间已一分为七,横击而出,快的匪夷所思。
七人皆是使剑好手,手中长剑本是直迎刺出,剑身颤鸣不休,铮铮作响,可见到这后发而至的一击,所有人很是默契的一横长剑。
然结局却是。
“噗~”
只闻混作一声的闷响乍起,七人剑身上已多一颗黄豆大小的孔洞,持剑人更是跌落池中,溅起巨大水花,连声音都没发出,是生死不知。
本就生惧的所有人,急忙低下头,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生怕被殃及池鱼。
“还有谁没来?”
轻淡的声音响起。
金九龄忙躬身抱拳道:“主上,只剩下七大派了,如今陆小凤率七派余孽,正在号召武林,我看就是垂死挣扎,不如借此一举铲除七大派!”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
“世事无常!”
叹息轻起,让人有些不明其意。
王公公到!”
门外却是再来一辆车驾,只见一面白无须的宦官在几个小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进来,却也不打官腔,而是面色发白,强压恐惧直接开门见山道:
“奉圣谕,打今个起,孟先生便为武林盟主,号令江湖。陛下还说了,七派妄动干戈,实属祸乱江湖之罪魁也,此次就交由朝廷代孟先生解决,不劳烦先生出手。”
“好!”
听到那人应允,老太监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告罪一声转身就逃也似的走了出去,他可是看见了那金銮殿前的惨状,血腥味到现在还没散呢,在他心中,这位孟姓年轻人,已属妖魔一流,那是杀人不眨眼,生怕跑的慢了些被一口活吞了。
望着那几个太监的狼狈之态,金九龄并没有露出哪怕只是一丝的嘲笑,毕竟,他心中也在恐惧,贪生者自是怕死,他也无法例外。
一旁的长廊中,一些个身穿劲装的人鱼贯走出,手中拿着个托盘,其上所呈之物乃是一碗酒,一枚乌黑丹药。
依次落在那些人的面前。
“此药名为噬心腐魂丹,毒性每隔三十日发作一次,而我“血衣楼”会在每月月末那几日发放解药诸位,且饮酒吞药吧!”
金九龄说出的话语让那些人的脸色更是苍白难看,而他自己吃的就是这种丹药,毒发时浑身犹如千虫噬心,是生不如死,连半盏茶都没忍过去。
如此,便是把命交在了那人的手上。
那丹药入口间,遇酒即化更是避免了有人用内力逼出。
水阁中。
“我交代你们的可都记住?可都明白?”没有理会那些跪伏在地的人,孟秋水对着立在水阁外的哑三和萧四说道,在这江湖,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他,眼里已是看不出任何喜怒,或者说是只有平淡。“至于朱停,他既然不愿再来,就由他去吧。”
若论名利,昔年小李飞刀之名天下谁人不知,“金钱帮”更是以金钱为名,所坐拥的财富不可估量,紧接着更有“青龙会”称霸江湖,可惜,到如今不都是化作地上几抷黄土,纸上寥寥笔墨。
经历的越多,感受的自然越多,百年前的江湖他已是一手遮天,百年后更是如此,昔年熟知的,认识的,朋友乃至仇家,都已成过往云烟。
“老奴已是熟记于心,都明白。”
“属下也记住了!”
两人恭敬道。
“好自为之!”
风吹过,纱幔轻飘,水阁中,一道青影已是横握长剑飘然远去。
……
黄昏已近。
笔直的山路一直是从远处的密林延伸过来的,上面已长满了杂草,落满了树叶,掩住了这条山路的本来面目,至少曾经这是一条路。
这里离保定城并不远,只是藏匿在群山之中,无人可见。
孟秋水背后横握长剑,沿路走着,一直走到一座像是坟土的巨大矮丘前,这里已是尽头。
矮丘光秃秃的,那是一块块巨石堆积砌而成,布满了青苔杂草,甚至孟秋水还能依稀可见里面掩埋着零零散散的宫殿残骸,还有大战过后留下的剑痕掌印,而矮丘后面紧贴一座高山陡峰,就好像是很久之前,这里曾经坐落着一座宫殿。
“嘲天宫!”
他右手已握剑柄,目光微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