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间寒气逼人。
宁昭昭回想着那些见到过的红丝线。
禾一见她想得入迷,便走开回山洞里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禾一已经走出来,手上拿着她的外套,“这么冷你不穿吗”。
宁昭昭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眼睛一瞥外套,上面沾着许多泥土,又湿又黏,不穿也罢。
于是摇了摇头。
“哦”,禾一把她的外套放在她坐着的石头上,“如果你真想回去救回你朋友……”,
“你难道不想弄明白吗”,宁昭昭忽然转头问他。
看他错愕,又继续对他说,“你花了那么大功夫进了那里,总有原因”。
这次轮到禾一陷入沉思了。
去还是不去,自从他踏上这条寻找过去的路,就不断面临这样的选择,这个过程有失望,也有收获。
只是最后,找回来的还是他自己吗。
“如果我是你,我会去”。
宁昭昭说完最后一句话,弯腰穿起鞋子,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腿已经干了,这会儿点凉。
她把裤脚撸下来,朝远方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宁昭昭的嘴角微微上扬。
“等等,我和你一起”,禾一追上来。
*
根据禾一凭着记忆指的路,那个地方就在这条溪流三公里内的山间。
宁昭昭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十分想谴责他这记忆力。
但禾一无辜道,自己当时已是九死一生,能记得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他们能在今天中午找到这里,说明从那里步行到这,最少也得四个小时,除去搜寻的时间,大概在三个小时左右”,禾一分析道。
“我是在扔枪后才摸进那个山洞的,太黑也不知道地下有夹缝,滑进去后这个夹缝倒是救了我一命”,禾一仔细寻找路上扔掉的枪,找到的话离正确方向又进一步。
“也救了我的”,宁昭昭补上一句,也低头搜寻枪的痕迹。
过了十分钟,禾一从前过来,“是这边”,他手上拿着一把枪,他使劲回忆着,最后在离一颗大石头不远处的树下底下找到了。
当时他就是靠着这块石头开的枪。
身体里的一团红线球从伤处挪动出来后,一碰到地面就嗞的消融了。
追赶他的人也是顺着这枪声才找过来的,然而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地鲜血。
奇怪吗?他们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出血量,要移动肯定会留下痕迹,可这摊血周围空无一物,就像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宁昭昭朝他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枪,“还有子弹么”。
禾一摆弄着枪看了看,耸耸肩道“还有三发”,说着把枪收起来,转身向山中走去。
跟在他身后,宁昭昭时不时看着他腰后的枪,手不停地拨开左右的树枝。
虽然他没提,她也没问,但她心里清楚,开了两枪的人不可能自愈,伤口也不可能愈合得这么快。
所以,多留个心眼。
*
之后两人一路话都不多,无非是注意脚下之类的提醒。
上了一处高地,禾一想转身过来拉她一把。
但宁昭昭看了看他伸下来的手,拒绝道,“我自己可以”。
禾一才想起她上墙的本事,是自己多此一举了,收回手估量了一下,“应该快到了”。
身后宁昭昭也上了这处高地,高地前面是两个山体的间的豁口,风从中间吹过变得特别强劲,吹得她眼睛有点发干,有些后悔没拿着外套了,风吹着未干的汗是有些冷。
两人从豁口中穿过,视野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是被几片山峦包围着的小型盆地,盆地中间是几个相连着的小土坡,像是人为建造的,这根禾一说的差不多,实际看起来这里倒有点像巨型蚂蚁的巢穴。
土坡上有好几个一人高的洞,洞的入口没看到有人把守。
“是这里吗,怎么没人”,宁昭昭问他,跳下一层土堆。
禾一也随着她下来。
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禾一双手插着兜,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土坡,喃喃道,“应该是这里,但又不太像……”
一起下了豁口的山地,最近的土坡就在前面五十米处。
走到土坡前面,宁昭昭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土坡壁,“是像人造的”,手下是一种混凝土的硬实感。
“先上去看看”,禾一提议。
很快就走到了第一个土坡的洞口,里头没有亮光。
宁昭昭三两步翻下来,捡了一根粗树枝,扯掉疑先ィ回到远处,说,“你也扯点”。
禾一很快也扯下来一猩先ァ
火点上,一个简易的火把做成了。
宁昭昭举着火把往里探,“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火把没有油浇着很快会熄灭”。
禾一跟上她进了洞。
洞道内积了些水,每一脚都有泥水溅起来。
“这里就是你说的房间吧”,宁昭昭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禾一走进去,火把照亮了房间内,他在一处地方蹲了下来,“这里也存放过‘蛹体’,你看地上的粘液”。
宁昭昭看到那一处地方呈椭圆形,上面附着一层没干透的唾液状液体,有些反感的退后一步。
“这应该是被人撤走了”,禾一站起来,往门外走去,“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宁昭昭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粘液,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们起身出去时那些粘液似乎鼓起动了动。
之后的每一间,都有那么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