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谷急报。
一大清晨,一则不好的战报,就传入扶苏耳中。
箕谷由王离率兵镇守,对于王离这个颇有争议的名将之后,扶苏其实还是相当看重,毕竟从小受到王氏两员名将的熏陶,军事才能应该不弱,否则也不会将咸阳右翼托付于他。
想不到,短短一月,箕谷告急。
扶苏剑眉已是深凝,不经对王离生出失望,但也并未听这片面之词,展开士卒送来的书信,静静扫视起来。
原来事情和扶苏想得不一样,士卒口中所说箕谷急报一事,在王离信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至少扶苏是这样认为。
箕谷城没有被攻破,按照信中透露出的消息,陈胜大军抵达箕谷后,只发动了一次攻击,便再也没有发起过进攻。
然而这几日却突然挑衅频频,每日不下十多名敌将轮流到关前叫骂,刚开始王离还并未理睬,可随着敌将叫骂之词,越来越不堪入耳,最终他忍不住了,恼怒下,开关迎敌。
两军转为斗将,一番鏖战下,秦军却死伤五六名将领,促使军心大挫,王离顿感事情不妙,长此以往下去,军心涣散,箕谷将不攻自破。
左思右想下,王离决定将此事告知朝中,一来是为了请罪,二来是打算让扶苏出个主意。
箕谷乃咸阳右翼重塞,箕谷若失,敌军就可长驱直入,兵锋指直咸阳,面临一城破而城城破的灭顶之灾。
“王离啊王离,你倒是聪明,将难题抛给了朕。”
扶苏灿灿一笑,如此说来,他想责罚王离,已是找不到任何借口,强行责怪他开城迎敌,他肯定会说敌军辱骂君上,君辱则臣死,况且影响军心,不得已而为之。
“传王贲,关羽二人入宫见朕。”
沉默片刻,扶苏环视内史道。
不多时二将冉冉到来,同时进入殿中,对扶苏一番参拜,各自沉寂下来。
扶苏把目光转向了王贲,这名消失已久的大秦悍将:“箕谷军心涣散,敌军若是攻城,后果不堪设想,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现在王贲正在看着王离传回来的书信,目露圆瞪,神色铁青一片,把书信揉成一团道:“老将愿自主请缨,代替王离主将一职,镇守箕谷。”
一席话落,扶苏不免惊愣少许,看来王贲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不过无巧不成书,他命人传王贲前来,就是打算让他掌军。
扶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呵呵一笑道:“将军愿意出马,实乃朕之荣幸,既然如此,朕便命你为箕谷主将,关羽作为你副手,给朕好好杀杀陈胜的威风。”
次日清晨,箕谷一里的陈军大营,号角连天,三十万陈军整军出动,杀气腾腾,浩浩荡荡的推进箕谷城下。
铺天盖地的战旗,如浪潮一般,布满长空,幽森森长戈剑刃,直指苍穹,爆发出凛然的杀机,将大地印寒。
万军之中,那一面硕大的“陈”字战旗,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耀武扬威的飞扬。
阵前中军一处,陈胜身披锦绣长袍,跨坐战马,冷冷的注视着远处盘踞的箕谷城,眼眸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傲意。
正如他判断的那样,秦军骄傲,自古以来,骄兵必败,他派人连番的挑衅下,秦军便忍不住了,派人出战,连连战败军心已是涣散。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号令大军压上攻破箕谷,然后长驱直入直取咸阳,但还需派人压垮秦军最后一丝战意。
“只要拿下箕谷,我军就可长驱直入,破秦都咸阳,夺传国玉玺,开创一个太平盛世,邓宇听令,本王命你前去挑战,尽情打击秦人军心,半个时辰后,全军发起进攻。”
陈胜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箕谷,成全他的帝王梦。
为了鼓舞士气,陈胜还做出承诺,只要拿下箕谷,大军可肆意妄为,城中钱财女子,任由他们索取。
这样的命令一传下,三十万陈军立刻神情高涨,士气大作,个个如狼似虎,宛如一群饥饿野兽,恨不得立马攻破箕谷饱餐一顿。
号令传下,将领邓宇立马策马而出,手持一柄丈许的长戈,径直朝着箕谷城下逼去。
“城中秦将听着,我乃陈王麾下大将邓宇,听闻你秦将个个骁勇善战,几日一看,不过如此,陈王仁义,不忍大将奔波,索性派我这缚鸡之力的小将,前来会一会尔等,不知何人敢出城一战。”
人未到,邓宇的狂言妄言已是响彻云霄,回荡入箕谷城中。
城头一处,镇守的秦军无不神色铁青,十指捏的惨白。
“敌军欺人太甚。”
副将吕胜怒火冲天,一拳打着女墙之上,目中杀机腾腾,却是不敢轻易出战,马革裹尸是小,影响军心是大。
一众士卒见主将也只能忍气吞声,战意再减,个个垂头丧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消息传入王离耳中,王离差点将帅案掀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堂堂大秦锐士,尽被人逼到这般田地。
“孽子,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看看你这样子,哪有身为一军主将的沉稳。”
急行几十里,一来便见王离在大发雷霆,此时敌军正在关外叫骂,作为主将,却不思安抚军心。王贲大怒,指着王离鼻子大骂。
“大胆,胆敢戏耍本将。”
因为位置原因,王离是则身面对殿门,所以并未看见王贲,此时正在火头上的王离,一听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