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和宋道士在做法事,荣国府里面却不消停。
因有忠顺王府的长府官来到府上,向贾宝玉询问蒋玉菡的去向,把贾政气得目瞪口歪。后面贾政又听贾环谗言,说宝玉qiáng_jiān不遂,金钏儿赌气投井死了。贾政越怒了,命人拿了大棍,按在凳上,直把贾宝玉打得面白气弱,由腿至臀,竟无一点好处。
王夫人见此固是心疼,哭着喊着提到死去的儿子贾珠。贾母扶着丫头摇头喘气来了,更是让人打点行李要回金陵。把贾政吓得直挺挺地跪着,不断叩头谢罪。
如此一来,荣国府这边的人,自然没人理会贾蓉和宋道士了。两人做完法事,眼见荣国府中闹哄哄的,全都因为宝玉挨打忙乱。贾蓉告了声罪,向宋道士道:
“道长此番辛苦了!”
“今日府上有事,改日再向道长道谢!”
口中向宋道士赔罪,又命人封了一笔银子。
宋道士本就不想和荣国府多有牵扯,如今见到这样一座府邸竟然因为一个公子挨打忙成这个样子,心中越认定荣国府规矩已经败坏,迟早就要败落。因此收了银子,也不去见荣国府主人,就回清虚观去了。
贾蓉忙活完了,少不得去看宝玉。到了怡红院时,正巧薛姨妈同样前来探望宝玉。见到贾蓉,薛姨妈口中不住道谢。若非贾蓉请来宋道士,她还真不知道金钏儿那边已经生了邪祟,险些让宝钗给沾染上。
怡红院人来人往,都是来看宝玉。贾蓉在里面和宝玉说了几句话,便自己走了出来。
眼看自己在荣国府待了好一会儿,仍是没个正主道谢,或者询问法事之事。贾蓉摇了摇头,也懒得主动去说,似乎邀功似的。因此,他只是遣了个人将今日之事告知贾琏,自己在大观园转了一会儿,直接走园子东边的角门,回到宁府后院。
到了晚间,贾蓉正要睡下,忽听下人回禀,说是贾宝玉的丫头晴雯来给林黛玉送东西。问她要送什么,却又不说,被下人带到这里来。
贾蓉见晴雯手里攥着两条旧绢子,心下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何事,道:
“从前只听说红娘是莺莺身边的丫头,没想到张生身边也有这样的!”
“你把这东西给拿回去,让宝二叔以后不要再私下赠物。”
“否则传了出去,娘娘那边又要给宝二叔和宝姑娘赐下礼物了!”
把晴雯羞的满面通红,急匆匆跑回去了。
秦氏也在旁边,知道这件事后,总算明白了贾蓉为何把惜春和黛玉接到这边,道:
“宝二叔年纪大了,娘娘却让他和姑娘们一起住园子里。”
“再往后去,还不知会生什么呢!”
心中罢了将惜春、黛玉送回荣国府的想法,同意将两人留了下来。否则,惜春和黛玉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她这边也不好过。
贾蓉担心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儿,次日黛玉要去那边看望宝玉之时,他命人将黛玉拦住,带到自己和秦氏这边,问她道:
“宝玉这次挨打,你可知是为何?”
林黛玉心下奇怪贾蓉为何特意询问这个,却仍回贾蓉道:“听说是因为忠顺王府派人过来问话,还有金钏儿的事。”
贾蓉听到这话,就知道林黛玉只是隐约听说,并不知其中内情。当下将宝玉和蒋玉菡的事情说了,道:
“宝二叔和蒋玉菡表赠私物,被忠顺王府的人给知道了。”
“所以忠顺王府寻不到蒋玉菡时,就来荣国府上询问,把政老爷给气着了。”
“你说,他们二人之间私下赠物已是如此,你和宝二叔私下赠物的事传了出去,外人会如何看待你们?”
林黛玉听到这里,已是脸色煞白,颤声道:
“你们……”
“你们都知道了?”
贾蓉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将昨日晴雯来送旧手绢的事情说了,又向林黛玉道:
“手绢是贴身之物,男女之间多有用来传递私情。”
“这件事儿若是被人给知道了,比前些日子宝二叔给你送茶叶还麻烦。”
“到时传了出去,人家最多说宝二叔fēng_liú。但是你女儿家的名声,可还要不要了?”
“师父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你若做下这些事情被传出去,让我以后如何还能做人?”
林黛玉听得脸色煞白,眼睛红肿起来,已经拭起了泪。秦氏见了,急忙将她搂到怀里,不住安慰起来。又责怪贾蓉说话太重,让他少说一点。
摇了摇头,贾蓉道:
“别怪我说话太直!”
“实是世上之人,对你们女儿家更是苛责。”
“林姑娘若被传出这样的名声,别说外人怎么看他,就是贾家之人,也少不得以为她自甘轻贱,以后更不把她放在眼里。”
“前几日二太太骂金钏儿的话,可不单是说给金钏儿听的!”
说着,他将王夫人撵走金钏儿时说的话,向林黛玉一一道来。又道:
“宝二叔爱和小丫头玩闹不是一两天了,以前还和金钏儿亲嘴儿,说是吃她嘴上胭脂。”
“府里但凡知道的,哪个不说她以后定会被二太太赏给宝玉?”
“这样一个几乎内定是宝二叔房里的人,因为那日和宝玉玩笑了几句话,就被二太太撵了出去。”
“其中到底为何,姑娘难道不知吗?”
林黛玉自然知道那日自己和宝玉生口角,王夫人想必为此心烦。想到贾蓉所说王夫人骂金钏儿“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