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灼回到酒店，往沙发上一坐，首先将钱包里的银行卡全部拿了出来，在桌上排了个矩阵。
挑出了两张和他爸信用卡关联的副卡。直接掰了，往垃圾桶里一扔。
又拿起他哥的信用卡副卡，两手分别捏在卡的两边。
正准备掰，新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自动亮了，微信对话框在锁屏界面上弹了出来。
陈灼迅速扫了一眼。
陈明远：给你转了账。查收一下。
紧接着又震了一下，跳出第二条。
陈明远：买车。
陈明远是陈灼的微信里为数不多的用自己真名做微信名字的。就连陈灼他不苟言笑的爸都有网名。
陈灼一手继续捏着那张正准备掰断的信用卡，另一手掇起手机。
灼：不用了哥，你信用卡副卡还在我手里呢。
对方立刻回了过来。
陈明远：别想了，早被你爸冻结了。
陈灼：“......”
老头子不想给他活路啊这次。
陈灼打了个“谢”字，打完之后又迅速删掉了。接着打了个“我之后”。
想了想又删掉了。
在他来回改的过程中，陈明远那边已经发了过来：在开会。
陈灼叹了口气，扔下信用卡。
微信界面上，陈明远十分性冷淡的白色雪山微信头像下头，太上老君抱着个如意呵呵地傻笑。
陈灼瞪着太上老君一秒钟，点了进去。
对话界面还停留在“你已添加了摸脸，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个状态再维持久一点，陈灼一般就会直接删除联系人了。
手指又继续戳了戳太上老君，点进了“摸脸”的朋友圈相册。
朋友圈封面图片依旧是太上老君。简介空白。
属于十分不走心且没有任何探究价值的个人界面了。
发出的朋友圈只有一条，显示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摸脸：“我女儿今天棒棒哒！”
下面一张royce小朋友的近距离照片。本来挺小的脸蛋现在占满了屏幕，嘴里啃着......因为照片太糊，看不清啃的到底什么东西。反正颜色不太美好，容易让人产生不太舒服的联想。
陈灼：“......”
这照片，真不像亲妈拍的。
到底是不是她妈啊？这个“摸脸”，讲话完全没准头。搞不好从头到尾都逗他的吧？！
但又的确听见小朋友喊她“妈咪”。
陈灼又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
这小丫头长得不像她妈啊？
随......爸爸吧，大概。
陈灼不爽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打开手提，用网上银行查了查账。银行账户上的确显示了一笔不久前的进账。
点开页面一看。
——他哥在三十分钟前给他转过来了200美元......
买车？这是要他买自行车吧？！
靠！要是比谁狠，那他爸还真比不过他哥！
......
陈灼在酒店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在纽约东奔西跑，也算大致上摸清了这座城市的主要脉络。至少往大街上一站，前后左右分别是几大道几大街，不至于摸不着头脑，还是能一口气说得出来的。
周二的时候，他和李古奇那房车中介的哥们儿见了一面。哥们儿姓张，十分礼貌。
“陈先生喊我小张就行了。” 小张递过来一根烟。
陈灼笑了笑，接过，叼在嘴里点了烟，“不用这么客气。老李......大奇，和我挺熟的。”
小张点点头，问，“那陈哥想买什么样的车？预算大概是？”
陈灼吐了口烟，“也没什么预算。”
“啊？” 那人愣了一下，“大奇跟我说你以前......”
“靠。” 陈灼说，“这家伙怎么四处传播我黑历史。”
“哦。” 小张点点头，“那也没问题。只不过可能还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手头准备好的都是按照大奇跟我提的标准找的。”
说完把一沓打印好的纸往桌子下面一扔。
陈灼瞟了一眼，一辆十分骚气的黑色布加迪躺在了废纸篓里。
“那房子想找哪里的呢？” 小张接着问。
说着拿出ipad，在上面戳戳点点，屏幕上显示出纽约地图。
陈灼一眼就看到了之前“摸脸”给住址的那块位置，新泽西沿河的那边。
他犹豫了一下，往那一指，“这里......”
“啊，泽西。” 小张点点头。
原来“新泽西”还有昵称。
小张接着说，“这边房价还是比曼哈顿稍微低一些。不过也说不准，具体看楼盘。房子比较新是肯定的，设施也会更完善。”
“陈哥考虑这边吗？”小张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陈灼沉默了片刻。
脑内密集地飘过：“已婚妇女”，“娃都会打酱油了”，“五年制小学” 等弹幕。
“不了。” 陈灼说，“我还是住纽约吧。”
小张立即表示同意，说，“也是，泽西那边没什么纽约的感觉。就挺普通的高层小区。”
小张：“那陈哥想住纽约哪个区呢？曼哈顿，还是皇后区，布鲁克林？住曼哈顿也还有上东上西，中城，中央公园附近......”
陈灼往曼哈顿岛的尖端一戳，问，“金融区怎么样？”
“金融区啊，挺好的。去哪都方便，车况也没有那么堵。”小张点点头，又画了个圈，“自911以来，金融区有些萧条。平时挺安静的，不像中城那么吵，房价也会比较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