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我带过来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在这里签字就行。” 小张摁了摁桌上的合同。
陈灼低头扫了两眼,提笔一挥。
“健身房和洗衣服都在20楼,这里还有一本住户指南,可以看看。再有什么事叫我就成。” 小张一遍嘱咐一边把自己的一沓合同回了包里,拉上拉链。
“行。” 陈灼点点头。站起来把小张送到门边。
小张最后寒暄了几句,轻轻把门带上了。
陈灼一大早从酒店出门,开着他那辆崭新的捷豹,拖了四只行李箱,过来收房。
此刻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这间已经装修好了的公寓是高层最顶上的两层复式,客厅通高,落地窗视野开阔。大理石地面,家具一律灰调,点缀黄铜的小配件。
简洁明了,但又有那么一点金属元素,看起来很有力量。
主要是,和自己在上海的那间挺像。
只是从窗户望出去的,不是上海罢了。
陈灼大步上到了二楼。
楼上就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还有一衣帽橱。
陈灼逛了一圈,面积都不算大。跟卧室挨着的,有一小块儿自己的屋顶花园。
陈灼拉开玻璃门,跨进了自家的自留地。
说是花园,其实一棵植物也没。面积不大,搁着个室外的藤椅沙发,玻璃茶几,和一烧烤架。
陈灼摸了摸崭新的喷漆烧烤架,心想,估计得落灰。
烧烤架旁边隔了几米是一道雕花小铁门,喷着绿色的漆。
陈灼吱呀一声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外头连接的是屋顶公共平台,大家各自圈地,一盆一盆的植物成堆地摆放在一起,像个小型迷你植物园。
屋顶平台不算小,堆积的花盆中间自动形成了一条小路。各家种的花花草草还都挺好看,陈灼叫不太出来名字,但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理。不少花盆的摆放都是设计过得似的,看起来......很专业。
以后吃完饭可以来这消食。陈灼双手插兜,边走边想。
应该让爷爷来这看看。他肯定喜欢,没准还会种几株菜。
上回是什么时候来着?硬是逼着全家人吃了一个月的大盆豆角。连陈灼这样压根不住家里的都没放过,往他这塞了两大袋儿。
等等?
陈灼突然停下脚步,扭头。
还真有啊?
刚刚走过的这一摊,看起来十分破罐子破摔。大大小小的花盆以及花盆残骸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豆角藤子顺着斜插的竹竿十分狂野地爬了三个盆子。旁边挨着两盆红薯叶子,还有两盆......葱?
在这儿种菜啊?得是个同胞吧。
不过盆盆长得东倒西歪,种的相当随意,可以说是十分佛系了。尤其那葱,跟两盆杂草似的。
陈灼探头一看,这种菜的盆后头还围了一圈多肉。个个长得......蔫不拉几,有几株还枯了。
能把多肉瘦成这个样子?要点水平啊。
这还没完,多肉后头还有一圈盆,长得倒是还不错,小黄瓜都结果了——
等等?!黄瓜几月结果来着?
仔细一看,长势最喜人的这几棵一律是画在纸片上的,沿着画出的植物边缘剪了下来,插在了光秃秃的花盆里,有开花的有结果的,反正就是没有蔫的......
不过画得还挺逼真,不仔细看,足以以假乱真。
我近视又加深了吧。陈灼瞪着那几张纸片花。
你怎么不插几柱香啊!
陈灼下楼,回到客厅,从箱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玻璃杯。接了杯水,重新回到屋顶上。将那几盆还能拯救的多肉搬到了最前面,挨个浇了水。又把豆角的架子弄正了儿,扯了几片虫蛀的烂叶子。刚揪了盆里的几颗野草,突然不确定自己拔的到底是葱还是草。便起身停了手。
种菜他是不会的,不过看爷爷摆弄了那么几天。依葫芦画瓢,没准自己比这位把菜都种成了野菜的水平还高点儿。
屋顶上太阳不小,等他弄这么弄完了一圈,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汗。
陈灼推门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
下楼,回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窗边的黑色皮沙发上。
巨大的落地窗有一圈金属边,将窗外的景色框进了客厅,像一副巨型风景照。从这里放眼看出去,能看到绵延的城市与河流。
陈灼盯着窗外发呆——外头是哪个区来着?布鲁克林?
远远地望过去,整个城市一动不动,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陈灼正盯着,窗框边缘漂进来了一艘白色的游轮。在整个画面里缓慢地滑动,像表盘上的秒针。
直到白色游轮从画面中消失了,陈灼才起身。
继续在自个儿家溜达了一圈。对于这种可以立即入住的房子,他感到十分满意。不过还是记下了几件自己不太钟意想要更换的家具。
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
冰箱电已经插上了。不过这个衣柜似的大冰箱,此刻空空如也。
陈灼皱眉。一想到冰箱是空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瘆得慌——好像不是用来放食物,而是准备放什么别的东西似的......
陈灼“啪”地关上冰箱门。
又猛地打开。
唔,还好,还是空的。
又“啪”地关上。
忍住了再次打开的冲动,抄起钱包,决定还是下楼买点儿什么塞冰箱。
公寓楼下有一家挺大的连锁便利店。陈灼在便利店的冷柜前犹豫了一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