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蓝刚回学校,学员队值班员就让他赶紧给家里回电话。柯蓝不敢耽搁,要过曲森的手机就拨了家里的号码,结果连打了好几便都没人接。
又给二姨、三姨和老舅家打了一圈儿的电话,终于他舅妈接了电话。一听电话内容,柯蓝就慌了。
柯蓝妈出车祸了。
村子里有一家嫁女儿,男方家里有钱,就在市里饭店办得酒席,酒席过后原本男方是雇了大客送客人们回家的,可柯蓝妈打算趁机会去给柯蓝姥姥买件夏天的衣服。就没坐车,自己去了商场。
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一辆小车给撞了。
肇事司机开着车就跑了,好心人打了120,救护车到的时候柯蓝妈已经昏迷不醒。
到了医院后初步诊断结果是全身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并伴有脑出血症状。人在抢救室里抢救了六个多小时后才被转进icu,只在icu 住了三天,加上之前抢救的花费,就达到了吓人的二十多万。
家里亲戚把存款都取了出来,又跟各自的亲朋借了一笔后才勉强凑上了抢救费和icu钱。随后又接到医院的通知,后续最少还要准备十几万,不然的话人够呛能保得住,保住了恢复情况也不会很乐观。
家里亲戚本来不想通知在军校上学的柯蓝,可一听还需要十几万就都没办法了。大家都是农村家庭,一家有几万块的存款就算多的了,之前的二十万已经把亲戚们都掏空了,上哪再凑十几万去。
可如果没钱,柯蓝妈眼瞅着就保不住,这种情况下就算再不想,也必须得通知柯蓝这个做儿子的。
柯蓝急疯了的时候,曲森已经拿着银行卡出了学校,他卡里还有三万四千多块钱,想也没想就把三万四的整数全都取了出来。
曲森把钱递给柯蓝的时候,510的其他人也没闲着,纷纷跑去银行取钱,再加上学员队里几个热心的学员你几百我几百的凑了一部分,最后一共给柯蓝凑八万多块钱。
柯蓝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感谢的话都是多余的,默默的记下了这份情,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几天后大家得到消息,柯蓝妈的伤情再次出现反复,进了一趟抢救室出来后,柯蓝带回去的八万多块钱就不见了。
这时姜梅把柯蓝的情况反映给了学校,学校组织了一场自愿募捐,虽然这次没有太大额的捐款,但全校范围的基数在那里,一天半的时间就筹到了十一万多将近十二万块钱,学校方面又填了一笔凑了二十万整,通过电汇把钱转给了柯蓝。
这次募捐中曲森再次把卡里的整数全都取了出来,在从柯蓝那得知他母亲的伤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之后,曲森看着卡里三十多块外加个零头的余额,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
财去人安乐,人救回来了比什么都强,曲森如是的想。
曲森这次算是穷的理直气壮,电话里听到周大小姐让他请客吃饭的要求后直接告诉她:“想让哥们请吃饭可以,先得把来回打车钱得给报了。还得找一家总消费不能超过三十块,而且能刷卡买单的地方才行。”
周莉和李莹在省厅“帮工”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本想打电话喊曲森出来玩儿,一听曲森说自己没钱了,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学校组织给柯蓝捐款,研究生自然也在通知范围之内,她俩因为和柯蓝认识,还一人捐了一个月的工资呢。
挂了电话周莉对着李莹叹了口气说:“得了,姓曲的把身家都捐了,现在是穷人,咱回学校吧。”
“你把他那份奖金给他,他不就有钱请咱吃饭了。”李莹呵呵的笑着说。
命案被破,这是警察系统的铁律,戚长春86年的案子作为陈案,当地警方为了征集线索这些年一点点的把悬红提高到了五万块。
现在案子破了,悬红自然就归提供了关键线索和证据的周莉、李莹和曲森三个人。钱通过警察系统转过来后,市局可能觉得三个人分五万有点不太好分,就又给添了一万,凑了六万块。
这笔钱两万周莉已经给了李莹,属于曲森的那两万,现在还在周莉的卡里存着呢。
“你快得了吧!”周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抬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辆等活儿的空出租后说:“我头脚把钱给他,他后脚就敢都给柯蓝寄过去你信不信?”
“哎呦,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成管家婆啦?”李莹皱了皱鼻子,阴阳怪气的说。
“你是不是傻,他把钱都捐了,以后咱出去吃饭你花钱啊!”周莉理由非常充分。
“好吧,好吧,你常有理。”李莹一副懒得跟周大小姐一般见识的样子。
晚饭时在食堂三楼,曲森看着周莉放在他面前的一打钱震惊了,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周大小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千块钱是你在学期结束前的零花钱,别乱花啊!”周大小姐一副大家长的面孔,无视曲森那张惊愕的脸又补了一句:“对了,把你那五块钱一盒的破烟赶紧给扔了,这个月的补贴才刚发下来,你都干嘛花了?”
曲森心说:“废话,五百块钱全买烟了,拿什么买香皂、牙膏之类的东西。”不过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同时把面前的十张一百块钱也推回到周莉面前。
曲森好歹是个纯爷们,花女人给的零花钱,这种事情是打死也干不出来的。
“干嘛,嫌少啊?”周大小姐把脸一耷拉。
“不用,我谢谢你了。”曲森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