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看到李承乾, 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
如果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对于李承乾来说, 不过是个寻常的臣子之女, 而李承乾对她来说, 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她不会为他担惊受怕,而他也不会因为她而牵动喜怒哀乐。
他们彼此不会有任何关系。
可是,她成为了他的太子妃。从此她的每一件事情都与他息息相关, 甚至,听到别人提起他的时候,心里都是淡淡的欢喜。
知道他在等她,她心中也会有淡淡的幸福感。
深宫内苑, 步步惊心。但因为有他,便好像是在重重黑暗中看到了一缕阳光。
只是苏妧也不知道,这一缕阳光到最后,到底是驱走了黑暗, 还是被黑暗吞噬。
她希望是前者。
李承乾站在原地看着苏妧款款朝他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见她靠近, 也不在意其他人,朝她伸出手去。
苏妧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中,“这几日这样忙,好不容易得闲了,怎么不在东宫歇着?”
李承乾握着她的手, 沿着回廊慢悠悠地走着,外面雨淅淅沥沥,有些水汽被吹进廊道中,李承乾让苏妧走在廊道里侧,说道:“你不在东宫,我回去东宫做什么?”
苏妧:“……”
如果说情话也可以打分,那么太子殿下的情话是绝对可以打满分的。他的感情总是十分直白,并且不吝于让任何人知道。
苏妧:“我看太子殿下正在与房太尉议事,不便打扰。忽然想起如今夏天蚊虫又多,便想配一些驱蚊的香料,就过来尚药局了。”
李承乾点头,并未说话。
苏妧见他不说话,侧头看他,“太子殿下有心事?”
李承乾:“心事倒是没有,只是入夏以来边境不甚稳定。今天收到军情,说吐谷浑在凉州附近集结了三万左右的兵力,对我大唐边境蠢蠢欲动。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将军情送去九成宫。”
后世之人,说起大唐,总会不可避免地想到盛世。
可如今的大唐,并未迎来盛世。
年轻的大唐,百废待兴。
李世民登基后,励精图治,无奈前朝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和后遗症太多,大唐境内不时有山僚勾结谋反,境外又有虎狼窥视。
真是难怪李世民要给公主们多点嫁妆,魏征都有话说。
征战不断,自然要花钱。
人力物力财力,哪样都不能缺。
也亏得李世民虽然在后宫之事上荒诞,但在军国大事上英明果断,朝堂之上,文臣武将,群星璀璨。而且中央官制,经房玄龄改革之后,不止环环相扣,而且效率也大为提升。
虽然内忧外患,可是这个年轻的帝国却透着勃勃生机。
苏妧与李承乾走到了廊道前的石阶上停住,“吐谷浑竟如此大胆?太子殿下是担心他要袭击凉州吗?”
这时宫人递了一把油伞来,李承乾伸手,示意宫人把油伞给他。
宫人犹豫了一下。
李承乾:“把伞给我,没你们的事,退下。”
宫人闻言,只好将油伞递给太子殿下。
李承乾将油伞打开,看向苏妧,
苏妧愣住:“太子殿下是要与我这么走回东宫?”
李承乾:“有何不可?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滋味,怎么?太子妃怕伞都打不好,害你淋湿了?放心,有我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太子妃湿了一根头发。”
苏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只好与他一起撑伞回去。
李承乾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道:“吐谷浑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两军交战,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能一次到位将他们揍得三五年不敢再犯,边境才有安宁。只有边境安宁了,我的商道才能开得起来啊。”
太子殿下说着说着,就叹息。
他虽然心心念念要开商道,但八字还没一撇。这事情,总得要先得父亲的同意,要父亲同意,那他至少得有想法有方案。
今日说起边境之事是,李承乾还与房玄龄说起此事,房玄龄听了十分惊讶。
房玄龄虽然熟读儒学经典,却并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这些年来在李世民身边,他辅助李世民料理朝政,很是得李世民的信任,在朝中声望也高。
他听了李承乾的念头之后,哑然了半晌,随即笑道:“太子殿下有如此远见是好的,只是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但若是想做,也是可行的,只是该怎么做,何时开始做,朝廷需要投入哪些人力物力,太子殿下都得心中有数才好拿出来与圣人商议。”
李承乾一听,也是明白房玄龄的意思的。
房玄龄为人老练,在朝中谁也不会得罪,更别说李承乾了。即使贵为太子少师,他对李承乾也是从来不说重话的,劝谏的话从房玄龄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夸奖似的,让人很是容易接受。
且不说如今边境是否安宁,若开商道,沿途需要设置那些关卡,朝廷需要拨出多少兵力来维持上商道的太平这些事情,至少也是要有个数的。
李承乾正在了解,但在此之前,得让朝廷派人出使西域各国,了解一些各国的情况。
苏妧对此帮不上大忙,倒是想入原匪的梦,想在原匪的梦里弄个古人都会相信的预兆之梦,好比说什么李承乾日后是大唐的真命天子,让他好好辅助之类的。可是她如果想要分毫不差地入一个人的梦,就得认识这个人。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