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和李承乾的婚期在三月, 下聘的日子在二月,两个日子之间,差了一个月。
大唐的皇太子要立太子妃,这本就是整个大唐子民都关心并且乐见的事情。礼部肩负重任, 最近为皇太子的婚礼忙得鸡飞狗跳。
五天后, 就是要到苏府下聘的日子。而此时的太子殿下李承乾正练完字, 问在身边服侍的宫人:“李震可在?”
宫人:“在的。”
李承乾本来想着要是李震不在, 那就直接让人去叫李震进宫的。既然李震在, 那就太好了。
李承乾:“叫李震来见我, 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让他赶紧来。”
宫人真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飞奔而去。然而等到李震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坐在初春的阳光里,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翻。
李承乾看到李震,也不在意什么虚礼, 直接朝他招手:“景阳,快来帮我看看。”
李震走了过去一看,无语凝噎, 太子殿下手中拿的册子正是五天后要到苏府下聘的聘礼。
李震拿过册子一目十行翻了翻,默了默, 然后冒死提醒:“殿下,魏特进前几日才为聘礼之事向圣人进谏。”
然而李震的话却丝毫不影响李承乾的心情,他说:“没事,他进谏他的, 我准备我的。我还有一些私藏的宝贝儿呢,我还是得加点上去,这样更能显示我对瑶奴的重视。”
李震:“……”
说起聘礼,那就简直就是一匹布那么长的故事。李承乾立太子妃,要下聘礼,聘礼早就准备了,礼单列得老长,吃的喝的用的花的,应有尽有。
圣人李世民宠爱起孩子来,那是恨不得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也给摘下来的,更何况这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昔日长乐公主出降的时候,李世民就试过给长乐公主准备了太多的嫁妆,比长公主出嫁时的嫁妆还要多,魏征都看不下去了,进谏说长公主是圣人的妹妹,长乐公主是圣人的女儿,按照辈分,晚辈的嫁妆不宜超过长公主。
长乐公主下降的时候,是因为有个长公主在前,所以魏征进谏后,李世民就减少了长乐公主的嫁妆。
而这次,太子要立太子妃了,李世民心里高兴,让礼部拟了下聘的礼单,自己和皇后过目后,又添了一些。想着照例也给太子看一下,谁知李承乾看了礼单,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何许人也,大唐此时虽然还是个年轻的王朝,但四方来朝,各种进贡的宝贝、药材,他都知道不少。
于是太子殿下让人将毛笔拿来,大笔一挥,就在原有的礼单上加了许多东西。
礼部尚书接到太子殿下给他的礼单时,打开一看,差点没两眼一黑背过气去。礼部尚书委婉地跟圣人和太子殿下说:“殿下大婚,是国之大事,理应重视。”
李承乾点头,正色表示赞同:“所以我觉得先前的礼单不够,所以又加了一些上去。”
礼部尚书:“……”
他的但是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太子殿下截了话!
李承乾:“难道有什么问题?”
礼部尚书:“没、没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
礼部尚书将那下聘的礼单给特进魏征一看,魏征有话说了。
“虽然太子殿下立妃是国之大事,但这几年天灾人户不断,我朝国库尚未充盈,此时不宜铺张浪费。太子殿下的聘礼,已经远比前人立太子妃的聘礼要多。”
魏征都这么说,李世民虽然心里头有些扫兴,但也没说错。
李承乾也没说什么,不宜铺张浪费,那他自己私藏的东西总是可以拿一些的。
李承乾:“哎,真惨,长乐出嫁时置办嫁妆要被管着,如今我要立太子妃的聘礼也要被管着。国库实在太空虚,什么时候能让国库堆满了银子?”
李震默默地将手中的册子合上还给李承乾,没吭声。
李承乾摸着下巴,“得想个办法挣点银子回来国库,父亲还有这么多子女呢?难道日后每个孩子成家时,嫁妆和聘礼都要这么被魏特进管着?”
李震:“……我相信你可以的,太子殿下!”
于是当天晚上,太子殿下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在大唐打通了一条商道,许多外域商人通过商道来到大唐,带来了他们的商品和文化,也让大唐的丝绸和其他的制品远销海外。空虚的国库堆着能闪瞎眼的真金白银,大唐子民收割的谷子也像黄金一般倒进了箩筐里。
李承乾梦醒的时候,嘴角都是扬起的。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他和苏妧能看到吗?
李承乾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漆黑一片,忽然害起了相思病。
婚期将至,孙氏又有了身子,从小对苏妧就喜爱有加的陈王妃少不得要帮忙操心一二。
陈王妃与孙氏本来就有年少之谊,两人还是义结金兰的姐妹,这些事情早在苏妧还不是太子妃人选的时候就已经为人所知,因此陈王妃即便是时常进出苏府,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色的人说三道四。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的时候倒春寒,这天陈王妃本来是要到苏府的,后来陈王府派了人来说是王妃身体抱恙,不能来了。
苏妧少不得要去看陈王府看望王妃姨母的,于是去屋里跟孙氏请安之后,就安排了马车去陈王府。
陈王府的仆人对这位太子妃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别说是苏妧是未来的太子妃,即便她从前还不是的时候,自家王妃对这位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