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孙湄菡在丫头的服侍下起床,脑袋晕沉沉的她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猛然盯着璨珠,试探问道:“昨晚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璨珠并雪宝彩烟一起给孙湄菡整理换衣,听闻此言,她笑着道:“昨晚奴婢睡在外间小榻上,不知怎的,困的厉害,一觉竟然睡到了天明。姑娘怎的问我?可是昨夜唤了奴婢?”
孙湄菡思索着大约是那个人给自己房里的丫头下了什么药。不过只要没有留下把柄就好。她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半夜里睡得凉,唤你关下窗罢了。”
闻言,彩烟歪了歪头,疑惑道:“可是昨日奴婢在姑娘睡前把窗子全部关好了啊?”
孙湄菡含笑道:“昨儿贪凉,又开了,睡下后忘了。”
雪宝有些着急,问道:“那姑娘叫不动璨珠,可是自己关的?夜里风大,姑娘可有受凉?”
没有受凉,不过受惊不小。对自己丫头的关心之言,孙湄菡默默想道。
几句话安抚了自己的丫头,以及有些愧疚的璨珠后,孙湄菡带着丫头们去了母亲的院子。
这次无他事,孙湄菡老老实实留在母亲身边,陪着母亲用膳说笑。看着母亲主持中馈。孙太太有女儿陪在身边,很是开心,趁着下面管事婆子来回禀各种事物时,一点一点教导着孙湄菡。
上辈子学过如何管家的孙湄菡也是管过数百口之家的将军府的。但是看着母亲兴致勃勃的样子,孙湄菡还是乖顺地靠着母亲,细细听孙太太一一道来。
一天时间恍然而过。和父母双亲一起用过晚膳后,孙湄菡辞别。
出门时,孙湄菡被母亲拉着手道:“乖女,你若没什么事,天天来陪母亲学着管家可好?你已经十五了,差不多也是要定下了。之前心疼你纵着你,可若是待你出嫁了,什么也不会,岂不是让婆家瞧不起你?我的乖女,为了自己以后,听为娘的话啊。”
孙老爷也跟着道:“好好听着,你母亲是为你好,这些时日也别出去跑了,静下心来好好学。”
孙湄菡笑着福了一礼:“女儿听父亲母亲的。”
自那日起半个月来,孙湄菡果然老老实实整天陪着母亲,本来就是个中好手,只为了不吓着母亲才没大展身手。拿捏好尺度在母亲的点播下逐渐显露出来。获得了孙太太的连声夸赞。
“我的乖女,”孙太太摸了摸身侧坐着的女儿的头,温柔问道,“今日会有客来,你待会儿可要同我一起?”
孙湄菡笑道:“母亲有客,只管去见,女儿还是先看看书等着母亲就好。”
孙太太想了想,没再勉强女儿,只拍拍孙湄菡的手,笑着道:“也可。都听你的。”
迎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孙湄菡有些心酸。何其有幸,两辈子都能遇上这个宠她爱她的慈祥母亲!
孙湄菡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乖巧的朝母亲一笑。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孙太太的丫头小步跑进来,回禀道:“太太,赵夫人马车已经到东角门外了。”
孙太太精神一震,道:“命丫头仆妇好生服侍着,快快去请到正堂坐。”
孙湄菡含笑看着母亲起身,道:“母亲去吧,莫让客人等。”
孙太太点了点女儿的眉心,笑道:“自然是这样,乖女你且先玩着。”
言罢,孙太太带着丫头仆妇,浩浩荡荡去了前厅。
孙湄菡无聊枯坐着,只得接过母亲手中未完之事,命管事婆子们继续回禀事物。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门外进来孙太太的大丫头名唤清歌的,躬身笑道:“太太请姑娘过去。说是该让姑娘见见赵家的夫人才对。”
孙湄菡疑惑,只得起身跟着清歌去了。
房内孙太太和赵夫人坐在一处,手牵手细细话语时,门口丫头禀道:“大姑娘来了。”
两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垂眸,面带敬色,双手交叠于腹前,轻抬小步,裙摆微微荡起涟漪。不急不缓的步伐甚至没让压裙铃铛作响。款款而来的少女站于堂前,冲着堂上高坐的两个妇人施了一礼:“湄菡来迟了。”
少女的相貌是顶好的,规矩也是顶好的,完全不似商贾之家教出来的。看得座上的赵夫人连连点头。
孙太太抬手招过女儿站定自己身侧,对赵夫人道:“这是我那小女,闺名唤作‘湄菡’。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你呢,可该让她来给你行个礼才是。”
又转头对孙湄菡道:“这是赵夫人。与我闺中交好。你只管当做姨母来。”
孙湄菡心有不妙之感,却不得不依从母亲的指示,前进几步,走到那个华服妇人身前,款款拜下。母亲说按着姨母的规矩来,却没有说称呼上。于是孙湄菡口中道:“赵夫人。”
赵夫人侧着头细细打量孙湄菡,待孙湄菡行完了礼,一把抬起她的手,含了一丝笑意,道:“真是个可人儿,我竟是第一次见你!若给我一个这样的女儿,真正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赵夫人又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套到孙湄菡皓腕上,笑道:“好孩子,我一见到你就心生喜欢!却怪你母亲将你藏得太好,多年未得一见。不然这般可人爱的姑娘,我早早就带回自己家养着了。“
却道是长者赐不可辞,孙湄菡没有推辞,却也对赵夫人的话不回应,只低着头抿嘴浅笑。
孙太太乜了赵夫人一眼,道:“我这乖女不好好藏着,只怕早教外头人看上了来请婚呢!”
说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