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孙府的丫头去凌府通知了凌家的长辈后,凌丝弦就心安理得的留宿于孙湄菡这里,两个十四五的女孩儿免不了睡前嬉戏打闹一番。未睡之前,孙太太的大丫头名唤西伢者捧了个匣子进来,笑着对孙湄菡躬身道:“姑娘,这是太太叫奴婢给您送来的,嘱咐您明天戴上。”

孙湄菡含笑接过来,随手打开匣子看了眼,里面装着的是一条有两分眼熟的镶着宝石的项链,瞧着甚是华美,只不像是新做的,倒有种时光沉淀过的感觉。

凌丝弦探过头来,瞅了两眼,道:“瞧着不是能适合孙姐姐戴的,怎么伯母拿给你了?”

孙湄菡心思玲珑,在注意到这个不是自己母亲的项链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对西伢问道:“母亲怎么想到给我送来这个链子?可有说什么话?”

西伢笑道:“太太除了让奴婢叮嘱您明日戴上,别的没说什么了。”

“哦?”凌丝弦发出一声疑问,看了眼孙湄菡,小脸浮出一丝迷茫。

孙湄菡猜着凌丝弦大约也感觉出了什么,当下不语,只笑着挥退了房中的丫头们。闺房中只留下孙湄菡并凌丝弦两个人时,凌丝弦终于没忍住,问道:“孙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这条项链,不该是孙湄菡这个年纪戴的,孙太太送来这个,总该有几分深意在其中。

孙湄菡手中捧着匣子,有些茫然,闻言只道:“这……我也不瞒你,这大约是赵夫人的意思,怕是要定下我了。”

凌丝弦吸了口气,牵住孙湄菡的袖摆,问道:“那姐姐的意思是什么?就这么订给他们家么?!”

“嗯,”孙湄菡含了抹笑,道,“我之前是自寻烦恼,但是决断,做出来了就能甩开之前的烦恼。我想好了。”

两个女孩儿并排坐在床沿上,孙湄菡脸上浮出了笑意,说不出的淡然,另一个凌丝弦,只急得她抓心挠肝。

凌丝弦不能说自己的大哥哥就是最好的,但是总比赵鸣禄要强出许多,在她眼里,孙姐姐若是配了赵鸣禄,只怕是委屈了,故而她道:“我曾听孙伯母说过,只希望姐姐找个疼自己的婆家,能善待姐姐,让姐姐过得轻松,就算比不得在娘家,好歹也要比别人松快。在姐姐来看,赵家,是这样的人选么?”

“是啊,”孙湄菡颔首,理智的分析着,“赵夫人是母亲的手帕交,不说多的,待我如侄女就算是好了;赵家是书香世家,大约也是没有什么烦心事的,赵公子你也见着了,性格温和,不像是会故意给人不好过的人;我善待赵家,赵家也会善待我。这样总好过其他人家。”

凌丝弦听完这话,又问道:“那姐姐是觉着真去了赵家,自己会过得开心?”

孙湄菡有些好笑,道:“开心不开心,是要自己过出来的,我只能说,我会用全力让自己过得开心。”

孙湄菡的态度逐渐坚定起来,凌丝弦心中惶惶,却也不能再劝什么,只好闷闷不乐道:“若是孙姐姐自己做好的决定,我是愿意相信孙姐姐的判断,只是姐姐,无论是怎么样的情况,都请不要委屈了自己才好。毕竟以后过日子的是姐姐,嫁了出去,大概是没有人会听你后悔的诉苦的。”

孙湄菡轻笑,道:“这话可不是你小孩子家家的能想得出的,谁告诉你的?”

凌丝弦道:“我伯母,大哥哥的母亲。”

孙湄菡的笑意收敛了些,想起来了,这位上辈子的婆母。

凌夫人若不说其他,是个很有魄力并且有实力的一个让孙湄菡敬重的人。上辈子的凌家是一门武将,一家子爷们儿都要从战场上厮杀拼搏,她则肩负起照看凌家的责任,事事巨细。一个有手腕有魄力的女人,一辈子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被丈夫怜惜呵护;凌老将军的性格,比之凌苍尘更甚,带有着不容违背的执拗。一个强势了一辈子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也是一副军人模样,把婆母伤了个透。所以也导致了凌家一个特别的情况,只要凌家老少爷们上战场,凌母就如同家中顶梁柱维系着整个凌家;若是凌家男人们从战场回来了,她就收拾了细软,一辆牛车,住到了城郊的庄子上。直到过些时候,凌家接到圣明,为了保家护国,再次出行时,才会低调地回来。

没成想,这辈子的凌母,依旧是这样度日。一心扑在书里的凌父,一点点把凌母再次推向上辈子的困境。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不寒而栗。

如果她遵循了这辈子的轨迹,嫁给了凌苍尘,那是不是还会像上辈子一样……不行,绝不让自己再次陷进那个困境中!即使是她难逃宿命般对他还留有依恋,也不能再赔进去一辈子!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凌丝弦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湄菡几度变色的脸,只黯然道:“伯母说了,嫁人就是重新投胎一次,嫁的好了,能幸福一辈子,嫁的不好了,就是亲手毁了自己。我真的希望姐姐能嫁得好,不论姐姐嫁给谁,都要能幸福才行!”

孙湄菡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着想的少女,微微笑道:“弦儿放心,姐姐绝不会让自己过得不好的!”

凌丝弦看了眼孙湄菡,嘟了嘟嘴,一把扑进孙湄菡怀里,唉声叹气道:“唉,孙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大哥哥呢!我真的很想你做我大嫂子,我们凌家也会对你很好的啊!”

孙湄菡搂住了凌丝弦,闻言笑道:“我相信你们凌家,只是我不相信你大哥哥罢了。弦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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