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煦慢慢道述,字句平淡,语调稳重,却让闻着惊心动魄。
阿夜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不要再说了。”
陈佳煦收神,忙说:“吓到你了?”
阿夜顿了顿,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在讲这些的时候,像是在撕开自己的伤口。”
陈佳煦却笑了:“给你看的,有什么关系?”
接着,他又有些后悔。
他是愿意把自己原原本本地展现给她看,可是这些丑陋的伤疤,不会是她想看的……
陈佳煦轻了轻嗓子,吸一口气说:“不小心就说得太多了,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去呢?你放心吧,我早就克服惧人的心理了——其实很简答,你就把那些人当作会动的景物,想看的时候看一眼,不想看的话,理都不要理就行了!”
阿夜哭笑不得:“我可不是你,那么我行我素惯了,大少爷也没人敢惹。”
陈佳煦说:“那你就躲到我身后,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阿夜一怔,心酸涌上。
昔日他身形瘦小,目光恐惧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那个无人庇佑的时光,他通过自己学会了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如今他立起高大挺拔的身姿,挡在她身前,告诉她:“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酸楚之下,是他给的一份安稳。
阿夜点头:“行,那我就陪你去吧。”
次日陈佳煦先行到车展开幕式,留下林鹤和秃头到时候接阿夜过去。
这帮男孩儿今天个个脱了就衬衫,穿上新衣服,头发梳得整齐。到中午,秃头开车来,到了之后敲阿夜家房门,然后送进来几盒衣服。
阿夜茫然,听秃头说:“陈公子说晚上得参加宴会,所以叫我送来几件衣服给您试试,夜小姐,这几件都是陈公子挑的,你试试吧!”
秃头习惯这样叫她,即便知道了她姓良,也一时间改不了口。
阿夜闻言目光落到那几个盒子上,只看包装就知道这些衣服价值不菲。
“这……让我穿哪件?”
秃头咧嘴说:“陈公子说哪件好看穿哪个!”
林鹤听到声音也跑过来了,叫着:“煦哥也跟我说了,让我们帮着给你挑挑!”
一共送来五件衣服,都是套装,阿夜在屋里换衣服,秃头和林鹤就坐在外面。
她换好一件出门,那两个人并排坐着,齐齐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然后狂点头:“好看好看!”
“那就……这件?”
这两人说:“再试试其他的吧,挑个最好看的!”
阿夜无奈,回去再换一件,出门,那两人却还是点头说:“好看好看!”
阿夜:“……”
连续试完五件,秃头和林鹤每一次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到后来,他们俩为了给阿夜挑衣服吵起来了。
阿夜无言,心道指望这两个人,恐怕要挑到天黑了!
她干脆自己做主,随便拿出一件墨绿色无袖长裙,把之前买的那双高跟鞋穿上,提了手包准备出门。
到镜子前时,她停下来,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她虽不算高,身材偏瘦,陈佳煦选得正好,墨绿色的裙子完美包裹住身躯,领口稍稍有些大,她拢了拢,领口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趁的皮肤雪白。
阿夜想了想,车开头绳,黑发散开,披在肩上,她从桌子上找了一个封存好几个月的化妆包,找出徐妙当时给她化妆的东西,拿起来。
试探着,在唇上擦一层淡红的唇釉,她慌忙抹掉,抬头再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