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问出,那司机差点哭出来。
“姑娘,我姓张,这是我身份证!我来找你也真是被逼上绝路了!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儿就好,我真是太倒霉了,谁能想过车子叫人撞了,反而还要赔别人钱啊!”
阿夜听得糊涂,沉下脸,“你慢些说,怎么回事?”
张师傅这才能好好解释道:“我车被那辆跑车撞的经过你是看着的吧?是他自己冲过来的对不对?哎!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就报警了,车子和人都拉去警察局,了解了情况警察就让我就回家休息,结果第二天一早通知我说让我付全责!说我不按交通交规行驶才酿出车祸!我这……真是快冤死了!”
阿夜听了也是惊讶:“警察是怎么说的?”
张师傅道:“警察说开车那人是正常驾驶,没喝酒——这怎么可能呀?他当时醉得都站不起来了!我就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全跟脑子里记的不一样了!今天上午我又跑了趟交警部队,想看那段路上的录像,他们不给看!我问了附近的商铺,唯一一家有监控器的却是坏的!那帮人说车子坏了让我赔钱,罚单加上修车费,没少个十万八万!我一个开出租的,怎么拿出来这些钱!”
徐妙却听懂了,扯开嘴角,问:“你撞的人是谁呀?有门路的吧?”
张师傅一怔,仿佛回过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碰上鬼了!”
阿夜没见识,却也知道开那种车的人不简单,再想那天那帮人的做派,都非善茬。
这张师傅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求助阿夜:“姑娘,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能不能去警察局帮我作证?”
阿夜却说:“对不起,我不能去。”
张师傅疑惑:“为什么啊?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夜皱眉,末了道:“……就算我去说,也没人会信。”
“不是,你……姑娘!”张师傅听了这话,哭道,“我就是个出来打工的,老家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这事儿一闹,我这一年都白干了!姑娘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善良姑娘,你就不能——”
阿夜被堵得不行,脱口道:“我刚从牢里出来,不想跟那些人玩,抱歉了。”
徐妙一听,慌忙把惊住的张师傅推开:“你这人烦不烦啊!帮你是恩情,不帮你也不能强求啊!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搞清楚那帮人什么来路,托人走动一下吧!你找对人,问题自然能解决!”
她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会馆,徐妙抽了根烟,想起刚才的事儿,对正换衣服的阿夜叹道:“说真的,我是看不下去那些人的!以前刚来南门的时候,我也吃过亏,看着那的哥的可怜样儿心里也难受,你说你……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的就是彻底没信任度了?”
阿夜看了她一眼,道:“不想帮,惹这些事儿干嘛?”
徐妙一怔,骂了句:“活得憋屈!”
连着几日,那位张师傅都卡上下班时间等阿夜,阿夜走过他身边时,低头,不看他。每每想起,抽根烟,继续干活儿。到后来她也想过,做个证而已,不如就去吧。
警察局做个笔录,他们爱信不信。那些人也应该没空来找麻烦。
正想着,这天晚上,会馆来了位不速之客。
仔细瞧,是那天和林元军一同来的,徐妙记得更清,叫着“余公子”。
男人还带了个人,那人和他身材一般,甚至更高一些,穿了件连帽衫,帽子套在头上,看不见脸,只觉着周身阴气森森。
这人手插裤兜从大厅过,见了人,招呼也不打。
宋丽萱去接待,说林老板已经招呼过了,给两位公子安排好了房间。
余妄说:“要聊事情,弄个两人间的。”
宋丽萱说:“行!备着呢,这边请吧!”
余妄刚抬步,又回头说:“上回来,有个39号按的不错,叫她再过来吧。”
这话一传到后面,徐妙乐开了。余妄还念着她。
不想上楼后,徐妙刚一开口说话,余妄便道:“等会儿,不是你,叫的是39号。”
徐妙愣了下,笑道:“余公子忘了我吗?我是那天晚上陪您喝酒的,就是39号。”
余妄皱眉道:“不是你。你是四十几来着,不是你。有个女的,瘦得很,我那天来是她按的,那个39号。”
徐妙一下想起来了,忙道:“我知道了!您等等,我这就去把她叫过来!”
徐妙去找人,余妄这边犯嘀咕,“怎么号儿也能弄错!”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闷闷笑出声来,弦声响起:“会享受,来这种地儿还记得人。”
余妄说:“你不知道了吧,推拿这种手艺做不了假,遇到按得好的,通身舒服。待会儿叫人过来,让你试试。”
男人哼笑道:“不试,肩上有伤,按不了,洗个脚算了。”
余妄也没强求。
徐妙把阿夜找来了,让另一位姑娘先走,房间里留下来她们两个。
余妄见到阿夜,这才满足。
阿夜和人打招呼,叫:“余先生晚上好,48……39号为您服务。”
说完余妄笑了,“怎么你们会所这号儿还串着用啊?”
徐妙用木桶端水过来,和阿夜并着站,解释:“余公子见笑了,这是场误会,我这姐们儿上个月刚来的,命不好,摊了个48号,她手艺不错却没人愿意叫!都是出来混,不容易,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号儿借她用,没成想那天是余公子在!”
余妄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