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仰起脸笑:“阿夜啊,她也去洗手间了,你们俩没碰到啊?”
陈佳煦板着脸,摇头,坐下来。
徐妙咽了口气,觉得自己不容易。
以前为了生活需要左右逢源讨好人,现在为了朋友还要这么做。
她暗自清清嗓子,试探道:“那个……陈公子,您在生阿夜的气吗?”
陈佳煦拧眉看她。
徐妙一个激灵,笑道:“其实我知道您对阿夜挺好的,阿夜也知道的!但是陈公子你可能不了解阿夜,她是受过伤的人,不太容易亲近别人,对感情的表达,也不够明显……”
闻言,陈佳煦眉间才稍稍缓和。
他启唇道:“我听说了,你跟她是朋友。”
徐妙忙点头:“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我家就住在她家院儿前,每天上学,只要冲墙头喊一声,她就能听到!只是后来就分开了……”
“为什么?”
“阿夜成绩好,考上大学了,我落榜,就出来打工了。再后来她……”徐妙没继续说。
陈佳煦却接道:“她坐牢了?”
徐妙一惊:“你……你知道?”
陈佳煦低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说了。”
好一会儿徐妙才缓过来:“这样啊……嗯,她一进去就是八年……今年三月份出来的,进去的时候她才19岁,出来,这世道早就变化飞快了,阿夜好一阵子都没办法适应社会。”
陈佳煦像被人敲了一下,心中有些酸楚,再喝一口咖啡。
冰凉的感觉强压下酸楚,再道:“她说她杀过人。”
徐妙迟迟道:“是,不过她是防卫过当!”
“那人是她爸爸?”陈佳煦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
徐妙仍是迟疑着,回答:“是……”
“亲生的,还是养父?”
徐妙咬牙切齿:“亲生父亲,可那种父亲,死了也不可惜——可惜的是阿夜!”
“那时候我跟阿夜一个学校一个班,小镇的重点学校其实竞争很厉害的,没钱,穷人家孩子只能靠高考来改变人生。重点班里,我是吊车尾,阿夜却每次考试都是前十名。高考成绩出来后,她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医大,谁知道学没上多久就……不知道你在家里有没有看到一沓笔记本,那是阿夜上学时做的笔记,她到现在还会经常翻出来看。”
笔记,陈佳煦想到了。
他见过,那本字迹清秀牛皮本子。
徐妙说到这里,声音低了许多:“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要改变也难了。阿夜说,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多赚些钱,然后联系到家里人——她家里还有个母亲,阿夜坐牢后,她母亲改嫁给她生了个弟弟,才五岁差不多。她现在赚钱,想帮她母亲,也想赎罪……”
陈佳煦不再说话,手里的咖啡快见底了。
徐妙心里忐忑,不知他爱不爱听这些,过了会儿,终于听他道:“有件事我请你帮个忙。”
徐妙坐直,道:“什么事您说。”
“今天开始,你搬出去住。”
“啊?”徐妙讶异,而后明白了陈佳煦的意思,她忙说,“不行不行!陈公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在家打扰……嗯,我了解的!可是阿夜在东城就只有我一个亲近的人,我不能搬走,我走了,她也肯定不会住在那里了!”
陈佳煦面露不快。
徐妙赶紧挽回:“但您放心,我会暂时在外面住的!”
阿夜很久才回来,上厕所假,去抽烟才是真吧。抽了不少。她一回来,陈佳煦就闻到味道,劣质烟草在她身上倒不难闻。
阿夜到跟前见徐妙已经离开了。
“阿妙呢?”
陈佳煦淡淡说:“走了。”
“走了?”
“她说有事。”
“……”
什么事这么着急?
阿夜打算一会儿给阿妙个电话问问。
现在,陈佳煦让她坐下来,“咖啡还喝吗?凉了,再要一杯吧。”
阿夜忙摆手:“不用,喝不惯……”
陈佳煦看着她。
阿夜说:“要不然,回家吧。”
陈佳煦立刻站起来:“好。”
“对了,那些衣服呢?”
“我让导购找人送到棉纺厂了,这会儿应该在棉纺厂门口等着。”
阿夜恍惚,这样也可以?
俩人出了咖啡厅,陈佳煦想起来还些生活用品要买的。
剃须刀,洁面乳,洗发水一类,他以前都用固定的牌子,现在也要重新购置。
他也不去逛了,直接叫来商场的主管,列了清单给他们,让买好之后送到家里。
另一边。
陈佳煦和阿夜回家到没多久,东城湛平的某座高楼上,陈迅的秘书把陈佳煦的位置报告上去后,等待指示。
他果然又去了那个地方……
秘书问:“陈总,要不要再找人过去把陈公子带回来?”
陈迅道:“不用管,先把卡给他停了。”
秘书顿了顿,心知,总要有这一步。
……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
早上买的菜还堆在厨房,阿夜原本想阿妙,炖个鸡,几人一起吃。现在阿妙走了,她跟陈佳煦在这里,显得实在冷清。
“要做什么?”陈佳煦探头问她。
阿夜道:“炖鸡,再炒个菜行吗?”
“行!”第一次在阿夜这里吃荤菜,陈佳煦有些期待,“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你等着吧。”
阿夜话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