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的水阴寒刺骨,穆世澜没有想到只是在海里游了一段不长的距离,就已经寸步难行。但是曾兆书重伤在身,形势紧迫根本不容她多想,就算前面的阻力再大她也得倾力闯出去,得尽快找个清净之地给他治伤,才能挽回他的性命。
到了冥海深处,前方漆黑一片,不哭不笑两只鬼妖用妖力劈开一条仅容两人通行的道路,在他们两个掩护之下,穆世澜带着曾兆书赶路倒也轻松了些许,却骤然感到一阵水压袭来,好像是谁在水里拉开了鱼雷,奇怪的是,传来的竟不是砰地一声巨响,而是一声声令人心胆俱裂的兽吼。
一道剑芒弛来,剑芒散去,是夕辉的传音:“小七,有人引来了冥兽,我去引开那畜生,你们先走,到了东浮岛再会合。”同时,八支玄雷木剑组成的剑傀儡阵,也被夕辉操纵着返回,把她和曾兆书牢牢地护在里面。
穆世澜眼中一阵发热,竭力张了张嘴:“你……自己当心!”就算之前还跟夕辉怄着气,此刻也释怀了许多。在生死之劫面前,其他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知在黑暗里前行了多久,事后每每想起这一段渡过冥海的经历,穆世澜都要忍不住在夕辉跟前,夸奖两只鬼妖几句。若没有两只鬼妖开路,凭她一人带着重伤的曾兆书,既要冲破冥海的漩涡阻力,又要和海中的不明妖兽对抗,恐怕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知道两只鬼妖耗费了太多的妖力,成功抵达东浮岛的外岛之后,穆世澜立刻让两只鬼妖回去休息了。
穆世澜此行目的就是来东浮仙岛找冰琉花的,自然提前就打听到了此岛的地形。果然如外人所言,东浮仙岛是由一个环形的外岛和一个悬浮在半空的东阳城组成。
穆世澜落脚的地方就在外岛的西面,距离热闹的东阳城还有上千里之遥。想着那东浮岛主必定住在东阳城中,早晚都得过去,不急在一时。穆世澜也就在外岛上找了个僻静之地为曾兆书疗伤。
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穆世澜才将曾兆书丹田内的鬼气驱除了大半,但是若要完全驱除干净,还得服用一些性阳的丹药。幸好这岛上水土肥沃。倒是不缺这方面的药材,白天穆世澜就外出寻药材,晚上回来后就拿出小金炉炼药,曾兆书服了她亲手炼制的养心丹,经过几日的调理,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醒来之后,曾兆书记起了当日之事,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苍白着一张脸问:“小七,我这是在哪儿?我是不是死了?”
穆世澜捏着他脉搏的手一用力。曾兆书啊地一声,总算反应过来他要是死的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却仍旧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谋杀亲夫,谋杀亲夫啊”
穆世澜瞪着他:“胡说八道什么!都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
“老婆大人不要生气嘛!怎么着咱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又是青梅竹马,就算现在不是我老婆,可将来肯定是啊!只有老婆才会舍命相救的,不是吗?”曾兆书笑了笑,但那笑容着实苍白无力。
穆世澜皱了皱眉,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又瞎说什么!谁是你老婆!你占我便宜是不是?”
更加用力地捏着曾兆书的手腕。
曾兆书嗷嗷叫:“我错了。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你还说!”
“啊……不说了!师妹大人饶命,饶命啊!”
穆世澜刚刚松手,曾兆书揉着手腕,低着头咕哝:“现在不是。将来肯定是!”
“你再说我不管你了!反正最近有一支傀儡军在找我们,就让他们把你拖走关起来好了。”穆世澜收了小金炉果真就要走,曾兆书这才慌张起来,他刚走出一步一个腿软跌倒在地,“不要啊师妹。你不能不管我啊!”
“谁让你占我便宜,活该!”穆世澜才不上他的当,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听到曾兆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又有些不放心,立刻返回去,只见曾兆书捂着嘴闷笑:“果然是我老婆,刀子嘴豆腐心。”
眼见穆世澜又要走,曾兆书赶忙收起那副捉弄人的笑脸,一本正经地道:“小七,不要生气嘛!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当是让我自娱自乐还不行吗?”
穆世澜哼了一声,“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曾兆书摇手:“不敢了,师妹你刚说,有一支什么傀儡军找我们,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穆世澜为了给曾兆书找寻养心丹的药材——风阳草,不小心闯进了一片禁地,那禁地属于这外岛一支傀儡军管辖。当然,整个外岛类似的傀儡军不止这一支,全部都是东浮岛主游士闲的爪牙势力,专门替游士闲守护外岛的安全,防止陌生修士或势力危害东浮仙岛。
穆世澜被那支傀儡军发现后,跟他们周旋了一阵,靠着自身不低的修为和精妙的法诀,成功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脱,还从他们嘴里挖到了一些关于傀儡军的消息。此番她和曾兆书若要去往东阳城,就必须先过傀儡军这一关。
最棘手的是,这些傀儡军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十分难缠。
曾兆书皱着眉问:“这么变态,那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穆世澜摇了摇头:“他们一半是人,一半已经变成傀儡了。据我打探到的,这些傀儡人都是游士闲炼制的,在人将死未死之时,施展一种傀儡秘法,控制他们的身心,为游士闲办事。”
曾兆书抓抓头:“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