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
耳畔响起了六哥的呼唤,穆世澜只微微侧头,同时在背后比了一个“v”字手势,至于能不能看懂,就让六哥自己去想了。
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复杂的视线,穆世澜知道,那是二老爷在打量她。
穆岚石掌管着药园的产业,此番大凝丹失窃之事,无论是谁做的,他自不会轻易善了。然而,家主却突然转变态度,单独审问她和哑奴,这一点就连身为二老爷的他,也看不太明白,当然是满腹疑惑在心了。
“爹,你说家主该不会袒护老七吧?”尽管压低了音量,穆世敏的嘀咕声仍是清晰地传来。
“只有犯了错的人,才需要袒护。我相信,七姑娘是无辜的。”曾兆书当先反驳,在与穆世敏擦肩而过时,对着药园的众位管事道,“也请大家别胡思乱想,以家主的为人,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答案。”轻轻一笑,那笑容倒也让在场之人稍稍安心。
“哼,走着瞧。”穆世敏不屑地撇嘴。
“还不出去。”对于女儿恃宠而骄的个性,穆岚石颇为头疼,在低斥一声后,沉着脸,带领其余人退出了厅堂。
待众人一一离开后,穆云崖方自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哑奴一眼,袍袖一挥,便是到了他的身前。哑奴惊骇之下,一动也不能动,任由一股汹涌的灵力释放而来,将他的裤脚掀起,重新复现了那密密麻麻的腿伤。
片刻,将哑奴的腿伤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穆云崖方自吐出一口气,对着一旁沉默的穆世澜道:“老实说吧,你去药园,到底找什么?”
她能否进入药园学医,要得到家主的首肯,眼下就是说服的时机了。而在一个元婴修士面前,自己若刻意隐瞒什么,反倒只会惹来猜疑,不如索性坦诚交代,反正论起辈分,家主可是她的爷爷,就算说了也无妨。
穆世澜毫不含糊地道:“我查到了寒血症的病因。”
“什么病因?”穆云崖微微眯眼,似是不信面前的小丫头能有如此悟性。
“丹田之中,似有某种寒雾,我把它取名‘寒凌’。”穆世澜慢慢说着,转而看了一眼哑奴,“而哑奴的腿伤,就是我调动了寒凌,用它攻击的结果。”
“寒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穆云崖在微微一惊之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沉默着踱起了步子,片刻后,方叹息了一声,“果然和她是一样的么?”
“她是谁?”穆世澜立刻问道。
“说给你听,倒也无妨,只是,丹田异状,毕竟不是小事,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把你单独留下来吧?”穆云崖回到上首坐下,在经过哑奴身旁之时,哑奴整个身躯微微一颤,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在家主让众人都出去时,穆世澜就已经肯定了这一点。
“明白就好。”穆云崖却是望着虚空之处,仿佛想起了什么,神情怅然若失。
“爷爷,您刚说的那个人,和我一样,也得了寒血症吗?”穆世澜装作好奇,继续问道。
“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世枫的外祖母,算起来,你还要叫她一声姑祖母。当年,她和你一样,也查出了‘寒血症’。不过,她比你稍微幸运,是在进入仙门之后,因为修仙才引发了此症。”穆云崖缓缓地说着,面色似苍老了几分。
“后来呢?”
“你姑祖母也同你一样,不甘心,想活得更长久,变得更强大,于是到处寻找良方治病,但一直到她离开时,都未曾找到。”穆云崖说得极为简洁,详细过程几乎是一语带过,仿佛那些久远的回忆只要稍稍想起一点,便能令得人痛苦不堪。
“那姑祖母是病死的么?”穆世澜在沉默了一下后,用孩子气的声调问道。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便开始想象,自己会不会也有不治身亡的那一日?忽然,浑身便是一寒。
穆云崖却并未给出肯定的答复,只背转身,低低地道:“不能完全说是因为那个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修炼了一门功法。在突破瓶颈之时,强行修炼,结果……”说到这里,似是难以继续,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些事,现下告诉你,还为时尚早。你且说说,往后,你想做些什么?”
看来那位姑祖母也是一位不屈服于命运的要强女子,只是在积极努力之后,命运并未眷顾于她,反而使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从家主那无比痛惜的眼神里,她已经看的清楚明白了。
有这样的先例在,自己还要一往无前地坚持那条路吗?然而,想到了前世种种,一股极度的不甘油然而生,穆世澜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坚定了心念,一字字地说道:“我想进药园学医,希望爷爷您能支持我。”
“不行!”穆云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她的恳求。也是直到这一刻,这位元婴后期的老人,才终于意识到,从前那弱不禁风的小老七,的确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为何不行?”穆世澜手指握紧,不知何时,掌心已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丝毫不肯放弃地道,“爷爷您还未曾让我试一试,如何知道不行?”
“想都别再想!”穆云崖却根本不容辩驳地道,“学医并非那般容易,到时,你还会辅修仙术,一旦开始修炼,寒血症随时都会发作。我不会让你走上云英的老路!”
“那若将来,我能凭借医术,控制自己的病情呢?”遭到家主的阻挠,穆世澜的眼神反而更加坚定了。
“云英用一生来对抗寒血症,她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