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南京派来东北的特派员,负有重大责任。”耿朝忠坦然承认。
“那天在北郊外,看来也不是偶遇了?”吴占魁目光闪动,意味深长的看了耿朝忠一眼。
“不错,我在那里等候吴将军已经多时了。”耿朝忠索性一认到底。
“将军当不起,我只是个营长。”吴占魁洒然一笑,双眼紧紧盯住了耿朝忠,又问:
“那你那天跟我说的,送我两把枪,希望我为国效力,也是意有所指了?”
“没错,换作现在,我依然还是这样说。”
耿朝忠目光坚定,毫无畏惧的看着吴占魁。
“这两把枪,还你!”
吴占魁突然解下腰间配枪,扔给了耿朝忠,耿朝忠一把接住,两把枪被擦得增明透亮,显然吴占魁对这两把枪也很是喜爱。
摇摇头,耿朝忠又把枪放到了桌子上。
“我没有让吴将军背叛张少帅,张少帅现在是海陆空副元帅,效力于张少帅就是效力于南京政府,在我看来,并无不同。“
吴占魁看着耿朝忠的脸色,似乎想要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耿朝忠双眼温润,面色坦诚。
吴占魁紧绷的面容有丝丝放松,沉声道:
“好,我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不过,你想要让我效马廷福故事,绝没有可能!”
“不会,中原大战波诡云橘,而现在全国上下一统于南京政令,南京怎会再行此事?我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针对那些狼子野心的日本人!这半年,我们在奉天击杀日军间谍无数,实不相瞒,日本奉天特高课课长早川仟吉,就是死于我手!”
“什么?!”
耿朝忠一席话说出,惊得吴占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站起来,绕着耿朝忠转了几圈,上下打量,就连一直在旁边的副官马云,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真是你干的?”吴占魁再次发问。
“怎么,吴营长要抓我去日本人那里领赏?”耿朝忠微笑。
“屁话!”
吴占魁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怒色,显然,耿朝忠如此说话,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我们营长,绝不与日本人共立天地之间!”
旁边的马云神色激愤,开口插嘴道。
“好,如此才算我中华大好男儿,我这趟也算没白来!”耿朝忠哈哈大笑。
几个人既然互明心迹,关系自然变得十分亲密,吴占魁吩咐马云出去准备酒菜,看样子是要和耿朝忠中午来个一醉方休。
耿朝忠只能苦笑答应。
军中按律不能饮酒,但是东北苦寒,真不饮酒,大家都受不了,所以奉军这边,只要不醉,很多军官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常态,耿朝忠也不好说什么。
吴占魁见过耿朝忠的身手枪法,现在知道耿朝忠居然在奉天干下如此大事,心中也不由的深为佩服,他凑到耿朝忠面前,一把握住耿朝忠的手,激动开口:
“兄弟,干得不错!”
略一停顿,吴占魁又发问道:
“兄弟来长春,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背叛少帅,有利于国家,我老吴一定给你提供方便!”
“有!也确实需要吴兄帮忙!”耿朝忠开口。
吴占魁脸上露出笑容,这霍兄弟说话办事直抒胸臆,很有军人作风,与他交谈实在爽快,其实他不知道,耿朝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在岛城和那些党调科的官僚腻歪,他也很烦,耿朝忠也是军人出身,更喜欢的是直来直去,有话就说,有矛盾就干的军人,看到吴占魁询问,当即沉声说道:
“兄弟这次来,是要查探清楚,军中有哪些人亲日卖国,趁机将他们除掉,免得将来为虎作伥,酿成大错!“
“这还用查,那个熙和,就是最大的汉奸!”
旁边的马云撇了撇嘴。
耿朝忠一笑,开口道:
“没错,他就是我的目标之一,不过,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人,这点,就需要吴兄给我提供方便了!”
吴占魁沉吟。
其实,投日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但是政府和军队执法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执法就很容易变成排除异己互相倾轧,最终闹得个分崩离析,所以张少帅对这类事情一直都很谨慎。
不过,真要讲证据,那可就难了。没有谁会在自己脑门上写上“汉奸”这两个大字,这也是东北军中不少暗地里投日的人依然逍遥法外的原因。
耿朝忠看吴占魁沉吟,微笑开口道:
“吴兄,我知道你为难,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提供疑似名单,至于甄别,由我来办,吴兄是张少帅嫡系,应该知道我们南京来人在东北畅通无阻的原因,正是为了做一些张少帅不方便做的事。”
吴占魁点点头,张少帅对南京派特务来当地做事,其实一直都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是为什么复兴社策反马廷福,张少帅高高举起轻轻放过的原因。
因为马廷福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手下,可实质上却不是他的嫡系,南京搞不搞马廷福,他并不是很在乎。相反,复兴社大搞特搞日本人,反而正中张少帅下怀,对南京这种行为,张少帅的内心就四个字:
乐见其成。
吴占魁略微一思索,马上叫副官拿来纸笔,不过他却不写,而是自己念一个名字,让耿朝忠记一个。
倒是个谨慎的人。
耿朝忠心里按赞,一边提笔记录,一边默默盘算着如何把手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