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送外卖,也就是席面的意思。就是馆子里做好了饭,我们找人给送过去。”
“哦…”唐老师会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白兄弟,这奉天城里订饭的不少,不过都是各个馆子自己送饭,从来没有让别人送的。再说了,你给人送饭,给你三五个铜子儿就不错了,一天赚不了多少钱,这条路走不通。”
耿朝忠点点头。
其实给人送餐这种事情古已有之,只是只限于特定的饭馆和特定的人群,而现在社会的需求,绝对支撑不起大规模外卖这种新鲜事物。
再说了,这时候送外卖能赚多少?这点钱耿朝忠是看不上的。
不过,耿朝忠的目的,本来也不是送外卖啊!
他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建立起自己的眼线,这对一个潜伏者来说太重要了。
他从来不相信一个眼睛和耳朵被蒙住的潜伏者,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顿了顿,耿朝忠继续向唐老师解释:
“老唐啊,我们不是挣得可不是跑腿费,我们挣得是广告费,广告你懂吗?”
“广而告之,我怎么不懂。”老唐撇撇嘴。
“老唐,现在在上海,会有专门的报童给每家每户送报纸,这在上海,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我们找几个报童,每天早上专门选有钱人家送报,然后在报纸里再加个塞儿,给商家们做点广告,这事不就成了嘛!”
耿朝忠循循善诱的说。
“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怎么能确定人家要你的报纸?”唐老师说道。
“免费的谁不要。”耿朝忠撇撇嘴。
“不要钱?”
老唐睁大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耿朝忠的脸,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这家伙,看来脑子是秀逗啦!
啪!
老唐正要走,只听身后一声脆响,回头一看,几块光洋被耿朝忠砸在桌子上,次零零的摩擦声让老唐的耳朵感到极度舒适。
“老唐,前期我出钱,你不是学校的老师吗?找几个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学生来干这个,每趟我给他们五个铜板儿,怎么样?”
耿朝忠的声音传来,老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看上了自己手里的免费劳动力!
其实跟这穷酸唐老师聊了一会儿,耿朝忠已经搞明白了这家伙的身份——就是个在附近会馆里带孩子认字的老秀才,当然也受了点革命思想的熏陶。
耿朝忠看上他的最大原因就是,老唐手底下有这么十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种半大小子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半个劳力了,如果只是简单的让他们送几份报纸,那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况且,这帮孩子们又不像那些街面上的闲汉那么油滑,简直就是完美劳动力有木有?
不过,幸好这时候还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否则耿朝忠这样的黑心老板绝对要被送进去关几天。
看着老唐意动,耿朝忠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
“老唐,我出钱,你出人,咱们合作,赔了算我的,赚钱了分你一半,如何?”
一听耿朝忠这话,老唐顿时两眼放光。
这种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赶紧拉着长衫的下摆急匆匆的往外走,看样子是要立即行动了。
“老唐,等等!”耿朝忠叫住老唐,给了他两块银元,说道:
“这是买报纸的费用,然后你去附近各个馆子逛逛,把他们的菜单都抄下来,这事不难吧?!”
老唐鸡啄米一样点头。这不是典型的公款吃喝吗?!今天可算是走了大运,碰上这么一个二货!
“还有,你把每家饭馆的菜单抄下来,然后捡那些便宜的,出名的特色菜都标记好了,然后再到报馆找人印刷出来,巴掌大的纸就行,这个事也不难吧?”
“不难不难,”老唐继续点头,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犹豫之色,迟疑着说:
“不过这样,钱可就不大够了。”
耿朝忠叹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块大洋,递给了唐老师,唐老师这才喜笑颜开的跑了出去。
说实在的,来旅顺大连和奉天都比较仓促,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现在赶鸭子上架,先不落痕迹的在附近弄几个眼线,也算个安全保障,钱什么的倒在其次了。
花这么几块大洋,先临时把附近的情况有个基本了解,总省了自己不停的抛头露面外出打探。
看着老唐出去,耿朝忠也迅速换了身打扮,从一个庄稼户换成了一个戴礼帽的穿薄皮子大衣的中年八字胡男人。
走出房门,耿朝忠融入了滚滚人流,开始向奉天市中心走去。
这次他要找的,是党调处在奉天的办事处,也是南京政府在东北的唯一一家官办机构。
张少帅东北易帜后,名义上已经隶属于南京国民政府,那么南京国民政府的所有机构也当然必须成立,但是党调科这个十分敏感的部门,如果在奉天成立的话就比较尴尬了。
所以南京索性示之以明,就派了一个光杆科长来奉天,就连手下的办事人员都是临时从奉天招募的。
耿朝忠今天要去见的,就是党调科在奉天的光杆科长——席一鸣。
原则上,席一鸣只是党调科在奉天的一个象征性职位,对奉天的各种事物,既不插手,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如果党调科秘密派往旅顺的情报人员如果遇到了紧急情况,也是会向席一鸣紧急联络,寻求帮助的。
耿朝忠作为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