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己和赵春来的一举一动都被摸得一清二楚,原来如此!
看着耿朝忠脸上露出了万分惊诧的表情,朱老大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得意之情,他还以为这家伙还能继续保持淡定呢。
抿了抿嘴,朱老大又开口了。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是什么人?那我今天就跟你唠一唠嗑,本来这在岛城老一辈人中间就不是什么秘密。”
“你是俄国人?!”
还没等朱老大开口,耿朝忠就已经发出了惊呼。
“哦,小耿,你再次让我惊讶了,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的外貌?要知道我只有八分之一俄国血统,除了我的爷爷是俄国人,我的所有亲人几乎都是中国人了!”
朱木运一愣,再次发出了惊讶的感叹。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这个住处很像俄罗斯的东正教风格。”耿朝忠说道。
“那不奇怪,这种建筑在岛城遍地都是,中国人住这种房屋的也不少,你怎么能肯定我是俄罗斯人或者有俄罗斯血统,要知道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青岛是受西方影响很深的城市,除了17年的德国殖民地时期的影响外,曾有大批俄国人在青岛生活过,他们对青岛的建筑、音乐、体育等方面也有很大的影响。
青岛的“八大关”被称为“万国建筑博览会”,其中,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建筑是俄罗斯建筑师设计的,这其中,又以弗拉基米尔·盖奥勒设计的为佳,对,是一个跟普京同姓的俄罗斯人。
“住俄式建筑不奇怪,但有俄罗斯管家就不太容易了,再说你的体格,又高又白又胖,就像一头西伯利亚大熊——加在一起我只能这么判断了!”耿朝忠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旁边的管家和高耀祖都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同时也有点担心,担心朱老大这头熊会不会把耿朝忠撕成碎片。
不过看上去朱老大的脾气却很好,他颇为豪爽的挥了挥手,说道:
“小伙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过你嘴上总没个把门的,我的体型应该叫健壮,懂吗?另外,我必须强调,我已经没把自己当成俄罗斯人了,毕竟我的母亲和祖母把我抚养长大,而我的爷爷和爸爸只是两个从来见不到人的酒鬼而已。”
旁边的管家耸了耸肩:“少爷,您的话真让人感到遗憾。”
“哦,瓦辛,你不必在意,我依然为我的俄罗斯血统而自豪,但是现在,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更像一个中国人。”朱木运用一种俄罗斯人的说话方式跟管家交谈着。
“您的这句话让我感到更加的遗憾了。”
管家更加的不满。
朱木运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既不是红俄也不是白俄,我的祖父从1862年就来到了这里,他是一个神父兼建筑学家。”
管家低下了头,一个神父的孩子,这更让人羞惭。
“没有什么可忌讳的,我能在这里做二十年的探长,还多亏了我的俄罗斯血统,否则无论是德国人还是日本人都会把我赶走的,当然现在也要感谢我的中国血统,现在,我是民国的探长了!”
朱木运豪气的说,似乎回到了真正的自家地盘,朱木运整个人都散发出强烈的自信,以及无所畏惧的姿态。
耿朝忠终于搞清楚了朱老大的背景,原来他是土生土长的岛城“歪果仁”!这就是他们在岛城屹立不倒二十年的原因。然后再加上他的青帮三代弟子的身份,确实当得起刘一班给他的称号:中山路地下总指挥。
旁边的高耀祖,也就是邋遢头儿倒是一脸平静,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些。事实上这里的很多老街坊都清楚这点,就连赵春来估计也心知肚明。
换句话说,在朱老大的地盘上搞事情,赵春来本来就不占理——当然是按照中山路地下世界一贯的道理。
“说完了我的事情,该说说你的事情了。”朱木运转头看向耿朝忠,“今天找你来,是要让你观摩一场仪式。”
“什么仪式?”
“过三刀。”
…………………
出了正门旁边有一个小屋,是以前沙俄贵族用来养马的马厩,然而马厩虽在,良马却不知去向。
此时站在马厩里的,是三个衣着破烂的“小瘦马。”
胖子,小关,痘痘三个小乞丐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走过来的朱老大和“高老大”。
以他们幼小的心灵,还实在理解不了这种猫和老鼠携手出现的场面。
高耀祖从朱老大的身后站出来,一副忠心耿耿的狗腿形象,对着三个小乞丐吼道:
“好了,别傻站着了,都给老子跪下!今天可是你们三个上小香的大日子,过了今天这关,你们就是我们青帮在胶澳的第五代弟子了。”
“扑通!扑通!”几声,三个叫花子三下五除二的跪在了地上,这对乞丐来说可真不是事儿。
“跪好了,别乱动啊!”
话刚说完,高耀祖就抽出一把剔猪尖刀,提溜着刀子就走到了三个小屁孩面前。
“高,高,高,老大,你要,干,干,干啥?”小胖子上下嘴唇打颤。
“卧槽嫩娘,高老大,你投靠了黑皮狗子,就要过河拆桥了!老子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小关破口大骂。
“狗日的,等你爷爷我发达了,女的全卖到窑子去,男的统统去当炮灰!”痘痘咬牙切齿,眼睛四处张望着想要逃出去。
“老子全家早死光了。”高耀祖淡定的说。
“好了,